第8节
。”

  郑红萍一张脸瞬时转青,杨宝莲急忙跳出来打圆场。

  “前两天周习凤是不是又来公司了?”虽说是打圆场,实则却是杨宝莲自己想聊的话题。

  杨妮儿不知道周习凤是谁,作声不得,郑红萍夹了一大块羊肉塞在嘴里,腮帮子鼓鼓囊囊,完全不符合她富婆的形象,她却兀自不知,嘴里还在咀嚼,筷子又伸进锅里来回划拉,白菜豆腐皮之类的落不进她法眼,只顾着来回找肉吃。

  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回答杨宝莲的问题,“你说老板娘啊?是啊,来了,让小厨房给她儿子煨了一锅鸡汤,后来吃不完,她还亲自端去了陈总办公室,我去陈总办公室送资料,正好撞见,打了声招呼,怎么了?”

  杨妮儿就坐在郑红萍的手边,头顶的白炽灯,明晃晃照着郑红萍的侧脸,她脸上的每一条曲线,都明晃晃地告知别人她的心知肚明,而戏谑的眼神,更是出卖她看好戏的心态。

  杨宝莲却完全不知情,她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,冷哼道:“什么老板娘?你瞎叫什么?陈总没跟她扯过证。”

  郑红萍脸上嘲笑的表情更甚,眼里的笑意几乎漫出来,她笑嘻嘻地回嘴,“儿子都三岁了,有没有那本证,有什么要紧?再说了,咱们陈总这几年,身边除了老板娘,又没有别人,照我说,那个名分啊,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。”

  杨妮儿简直一头雾水,“又没有别人”五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,她茫茫然看向杨宝莲,眼里写满问号,难不成,这杨宝莲,同陈拓没有其他关系,就是简简单单的老板和秘书?

  第19章 悬崖上的残松(二)……

  “小肥羊火锅”之旅后,杨妮儿同杨宝莲和郑红萍相处融洽,除了杨宝莲对陈拓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占有欲,而郑红萍则喜欢炫富到有些病态,这算是两个人各自的雷区,杨妮儿默默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小心翼翼地避开。

  陈拓或许对杨妮儿放下了稍许的心防,杨妮儿拿回借条后的第三天,陈拓去“中山大厦”的工地视察,杨宝莲嫌工地灰尘大,垃圾遍地,寻了个借口不肯跟去。

  郑红萍自诩“富婆”身份,更是绝不会沾染,两个人不谋而合,一同将眼睛转向了杨妮儿。

  杨妮儿却是求之不得,陈拓从办公室出来,看见是她跟在身后,微微皱了皱眉头,并没多说些什么。

  司机老刘一向不多话,车子弯弯绕绕,很快便到了工地,项目负责人钱永胜出来迎接,一人发了一顶黄色的安全帽。

  杨妮儿把头发盘起,早春已过,天气有渐暖的趋势,工地上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和飞扬在空气里的粉尘,钢筋铁架暴晒在日头下,浓郁到化不开的黄沙混凝土的味道充斥着嗅觉,杨妮儿跟在陈拓的身后,一步步爬上赤铜色的脚手架,不知从哪里传来空洞的钢琴键被压到的巨大噪音,杨妮儿拉着扶手,悬在半空,极目远眺。

  远处是绵延几公里的中山路,低矮的平层建筑充斥在视线里,灰色和土黄色的屋顶,因为春天少雨的缘故,雾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层面纱,再远处,是曾经的护城河,如今干涸重建后的“西宁市博物馆”。

  杨妮儿没有在这样的高处窥视过这个城市的一角,她是那只挣扎了二十四年的蝼蚁,她活在社会的最底层,曾经有过很多幻想,后来统统破灭。

  脚手架上的温度,让她额头浮现一层薄汗,或许是杨妮儿停在那个位置太久,陈拓单手拉着脚手架,微微俯身,冲她不耐道:“要是害怕,就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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