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铁骨寒
��各处打点。

  按往常的规矩,捕爷们来‘例行公事’,他便顺势递些瓜米3过去,彼此间说些客套话,也就散场了。偏偏着年轻时混不吝的方正是个刺头,秉公执法,从不受贿,尤其近些年上头管得厉害,方正便首当其冲,虽然两袖空空,还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,在民间却有了个响当当的名头:方铁骨。

  这位方铁骨从前管得是城中最繁华的一片区域,只是前几个月因为抄了几家颇有家底的商户,得罪了背后的达官显贵,之后就被调来了城东。短短数月,二人已经打过几次交道,张天利深知‘送神’不易,冲一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,又笑着一拱手:

  “方都头说笑了。这不是近来天寒生意不好,除了有客的是红罗炭,其他地方烧得都是黑炭,烟大、味呛,若不定期透透气儿,里头的人都要憋出坏症来。”

  酒味、饭菜香气、脂粉、凉风吹来的冰冷寒意……即便多种气味糅杂,方正仍是能从中闻到那股熟悉的甜香味道。比起大堂里萧瑟冷落的景象不同,这股甜香浓郁霸道,久久不散,绝不是几句无谓的辩解就可以遮掩过去。

  他冷哼一声,也懒得和这种商贾打哑谜。

  一提手,压住腰间的刀柄,沉声道:“月前朝廷又颁了新令,十五过后,商户不可贩售福寿膏,违者论倍重罚,屡教不改者杖责八十,最低罚白银五十两……”

  不等他说完,张天禄便一摊手,无奈道:“只是虽然上头有严令,可是都头您再外头转一圈,哪家不是偷摸着藏了东西?若是我想,不是我口出狂言,都头就算是掘地叁尺也找不着!可是为什么又拿出来卖?还不是近来天寒地冻,来往客少,我这馆子已经连着亏损了好些,若是再那样下去,甭说赚钱了,连伙计们的月钱都要发不起了。这年关将近,总不能连累这些孩子娃娃空手回家吧——所以,我这不是逼不得已才……唉!”

  说着话锋一转,转而又道,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我不容易,捕爷们肯定也不容易。年年寒来暑往,挣得也都是些辛苦钱,何况朝廷下了严令,你们若不依令行事也少不得吃苦头。所以——”

  他拍了拍手,那厢的小伙计托着一方一尺见长的托盘走来,上码着整整齐齐的崭新白银,粗看下来,远不止五十两。他比了比银子,道:“这是八十两,五十两罚银;二十两是我一介文生,比不得江湖中人各个都是练家子,上不了公堂挨不得板子;剩下五两不多,但只诸位爷跑来一趟辛苦,吃一场酒也够了,就当是咱们给官府添麻烦的赔罪——方都头,您看?”

  方正拿起一块银锭,放进嘴里咬了一口,发觉是货真价实的不假,心中愈发生疑。

  要知道这张天禄的本命并非天禄,而是发家之后行事吝啬,锱铢必较,对待下人伙计亦是,一来二去,扒皮的名头便传了开来。偏他性子狡诈刻薄,却是文生出身,所以给自己去了个别号“天禄”,是为貔貅的雅称,暗喻自己只进不出,敛财有道,颇有以此为荣之意。

  从前他来,这位张‘貔貅’手段高明,不论找出什么蛛丝马迹,都能被他滴水不漏的圆回去,即便搜店,也从来都找不到东西。倒是这回,不光不打自招,还出手如此大方,不肖多想就知道事有蹊跷。

  方正搁下银锭,像仿佛没听见张天禄说一样,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,“……还要没收全部私藏福寿膏,从重严惩。”

  早知道这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,可白花花银子就这样摆在眼前还能这样不动如山的,张天禄也是头一次见,心中不由得也敬佩叁分。只是可惜,现在不是歌颂风骨的时候——见方正示意,身后的捕快们即刻要搜,当即也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