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长歌当哭
�个小佣兵团死亡佣兵的尸体。

  隆和莫野仿佛一下子老了30年,隆身体微微晃动着从爬犁中间走过,小心翼翼地生怕惊动了什么,他嘴里小声地呼唤着自己认识的一个个佣兵的名字:“林达……约瑟……汉波……依丽沙……小中子……阿凯……伯明家老四……”有时他蹲下身替死亡的佣兵把眼睛合上,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。

  “隆……别念了,求你了……”巴尔巴斯哽咽地说着。

  在最后面的一个爬犁前,隆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:“小豆?”

  莫野听到了,不敢相信地看着隆面前的爬犁,踉跄地扑了过去推开隆蹲了下去,巴尔巴斯也扑了过去:在爬犁的中间,熟睡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,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身边的大剑,另外一只手半伸在怀里,嘴角挂着一丝血迹,身上盖着黑色的毛毯。

  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时……

  3个大男人眼睛里同时充满了水雾,泪水扑簌着滴到爬犁上。

  小豆?艾米、大青山、霍恩斯的心像是被刀子猛地刺上去一样,3个男孩同时想起了3年前的秋天,冰封堡垒西门外,莫野冲着一个破落的小房子喊了同样的一声:“小豆。”

  一个10岁多一点的男孩走了出来,看到了他们,黄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,逐个问候自己的父辈:“莫叔叔、伍兰夫叔叔、8284叔叔,你们好。”

  还记得,莫野蹲下来抱起了这个叫小豆的男孩。“你妈妈呢?”

  还记得,小豆伸手摸着莫野背后的长剑,“她去给人家做工了。”露出了羡慕的表情。

  更记得,伍兰夫担心地看了看已经快被风掀飞了顶棚的茅草屋:“冬天马上就来了,你妈妈没有和你说什么时候把房子再整整?这样怎么过得了冬?”

  那个小男孩极为懂事地说:“我妈妈说了:年年难过年年过,岁岁难熬岁岁熬,等我长大了就好了。”

  “我想像我爸爸一样,做一个勇敢的战士。”男孩子满脸稚气。

  大青山再也控制不住了,捂着嘴蹲了下去,肩膀、黑发被微风吹得微微颤抖,低低的哭声从无到有地传出。艾米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,直到今天他才知道,这个叫亚塞不喜欢说话的大剑士就是3年前的小豆,记得有一次和佣兵们聊天,还随口说起小豆的事情,那时亚塞就在旁边,但是他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。多好的兄弟呀,从来不在任何时候提起认识艾米,更是一个从来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的人。

  莫野缓缓地把小豆的手从怀里抽出,哽咽的哭声突然转变成号啕大哭,男孩白皙的手上握着一个小小的海豹骨号角,号角的一端拴着红色细绳系在脖子上。隆和巴尔巴斯都认识这个号角,这是5年前,莫野在一场边境冲突战中从哈米人司号手身上夺得的战利品,那个时候莫野还没有结婚,非常疼爱小豆,然后很长时间里,一直用一把钢制的小锉刀把一个巨大的号角锉小锉得更漂亮,一边干活一边絮絮叨叨要把他送给小豆,大家还开玩笑说,将来如果莫野有了女儿,可以把小豆招赘入门……

  莫野猛地把小豆的尸体从担架上抱在怀里,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,莫野低头看了一眼,整个人几乎晕了过去:小豆是在冲击梅林千人队的时候,被狼人巧妙构成的半月形鱼鳞阵刺杀的,在那场冲击战中,每个倒下的佣兵身上至少同时被四把利刃刺入——狼人半月形的弯刀几乎斩断了小豆的身体,内脏藕断丝连地从前腹中露出,血已留尽,红里透着惨白。

  范子爵和几十个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