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节
��思绪中断,抬眸,男人站在房门口。

  “怎么了?缺什么东西吗?”

  言湛进来,反手关上门,直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,躺了下去。

  “缺你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南织卧室的床不比京棠水岸,只是很普通的1米5标准床,对于某巨人来说,比较憋屈。

  “这样睡不舒服。”她说,“你在客房……”

  “舒服。”

  他抱着她,说话时就闭上了眼。

  “我睡着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你今年三岁半吗?

  南织笑笑,眼神落在男人乖顺垂放在眼下的睫毛。

  别人是不会有机会见到他这一面的,安详得像是初生的婴孩,不带一丝防备,更不惧任何攻击力。

  南织纷乱的心变得稳固,藏在被子里的手去寻他的。

  刚动了一下,就被他紧紧反握住。

  *

  翌日,清晨。

  太阳偷懒,天空灰蒙蒙。

  灰白的云朵一坨坨,沉甸甸往下压,好像随时会给大地盖上一层罩子。

  南织身穿简约黑裙和黑色毛呢大衣,挽起长发,言湛则是黑色正装。

  一路上,触目而至的皆是钢筋混泥土的大个子,以及把它们当做背景板的行人。

  在这个快速运转的城市中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,他们像是游戏里的吃豆人,不停地跑,不停地加速。嘴上抱怨着好累,可一旦停下,扑面而来的会是无所适从的迷茫。

  南书卉初到美国的那几年,就是一个疯狂吃豆人。

  随着与墓地距离不断拉近,成排的绿树代替了大楼,清凉的风也代替了匆匆掠过的行人。

  车子停在墓园外。

  言湛率先下车,接上南织,他取出后座的粉色百合花。

  墓地里的静是极致的沉。

  风沉了,落叶沉了,脚步也沉了。

  南织远远地便锁定南书卉的那一隅地界,心口急速传来刺痛,刺红了她的双眼。

  言湛感知到她的丝丝颤动,手掌裹住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,轻轻攥着。

  深呼吸,南织再次迈步。

  南书卉的墓碑前,整齐有序。

  唯有吹不尽的风沙让周遭蒙上一层薄薄的尘埃,还有几片枯叶藏匿缝隙里。

  南织蹲下,将枯叶一一捡去。

  抬眸,南书卉的照片撞进她视线中,撞开那些过往……

  圣诞节清晨。

  她穿着红色毛衣裙,坐在壁炉前捧着热可可。

  南书卉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,搭配驼色毛呢裙。

  她坐在钢琴前,纤细白皙的手指流连在黑白琴键中,音符串联成舒缓圣洁的乐曲,萦绕在房间的每个角落。

  这首《圣母颂》是她们搬到美国后,南书卉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