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北10
  拿在自己手里却像一张带血的审判书,终结了薛眠最后的幻想。

  以为所有故事都只是一场梦的幻想。

  秦笛听到铃声打开门,外面站着一个他等了有几天的人。他退开一步让出过道,微笑着点了下头,示意请进。

  来人特意挑的下午时间登门,这会儿餐厅里没有食客,服务员也都在二楼休息。一楼大堂干净明亮,外头河岸边有一条风光带,餐厅外廊正对着小桥流水,在廊下支两张椅子摆一方茶台,就成了聊天的一处好地方。

  “一开始我以为你不会来,”秦笛一边沏茶一边微笑道:“但后来一想,又觉得你一定会来。”

  薛眠靠在垫了羊毛垫的藤椅上,望着眼前潺潺的流水微微出神,过了片晌,才淡淡道:“我也以为自己不会来。”

  秦笛泡好茶,将点心拨了几片放到小碟子上递过去,道:“既然来了,有什么话就一起好好聊聊吧。”

  其实来之前薛眠一个人想了很久,他想自己今天来见秦笛是为的什么,想他见了之后又预备要知道些什么,以及为什么要主动去探究那些从前本不知道、现在也不一定非要知道的事……诸如此类,想了很多。这些问题就像一团蒙在眼前的迷雾,挡住了视线也挡住了去路。他知道每个问题的背后都有一扇门,通往自己不知道的地方,这种未知让他心慌,空落落的充盈着无望与迷茫。

  “婚礼在后天。”薛眠抽出一根烟,咬在齿间低头点燃了它。

  都不用额外解释什么婚礼、谁的婚礼,两人心照不宣,秦笛“嗯”了一声,将沏好的茶水递过去。

  “我一直以为……我跟他早在很多年前就结束了。”浓浓的烟草味肆意游走在口腔中,辛辣,微麻。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等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早已经戒了的烟瘾不知不觉又回来了。

  秦笛端着茶杯,似在思考对方说的话。然后他微微一笑,道:“是结束了。但谁也没有规定,结束之后就不能重新再开始。”

  薛眠似乎无法认同这道理,摇摇头,垂下眼睛自嘲般的笑了一声:“如果结束的关系还能再重来,那这样的‘结束’又有什么意义。”

  “所以你做的每件事都希望能秉持仪式、遵循原则,断了就是断了,哪怕心又活过来了,也不能违背已经做过的决定?”秦笛神情认真的看着他,语速放缓,认真道:“薛眠,你希望用已经过去的东西决定自己的未来吗?”

  “可他做错过。”薛眠突然坐起身,声音也变高了两分,语气是硬邦邦的生冷。

  “有人否认这点吗?”秦笛跟着点了根烟:“外人没否认,你没否认,他自己更没否认。从一开始就没人包庇他,没人为你们粉饰太平,他错了,错得离谱,包括也有份参与的我,我们都对不起你。”

  “……学长,”薛眠吐出口烟,声音不自觉的放软了一些:“我说这个不是要你的道歉。当年你只是介绍他们认识,后面的事不是你能控制的。”

  “也不一定是南渡能控制的,薛眠。”秦笛转头看过去。

  “他不能控制?”薛眠张了张嘴,像听了个什么笑话一样:“难道是徐甪拿刀架着脖子逼他二选一?以他的脾性有谁能逼得了他吗,学长?”

  “徐甪是逼不了他,可是薛眠——当时如果南渡不能让他父亲意识到这个儿子是有商业才能的,是值得被委以重任的,那么等着他的就是再一次被流放一样的送出国,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。所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