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北6
��路,换过一面墙又来到另一面:“这层面积太大了,光是挂你的画其实要不了这么大个地方,可他不听,非要单独弄这么一间,挂不满的地方就挂别的。薛眠,”秦笛笑着回头看他:“以后你继续寄画,他这里早晚也能挂满,靠你了。”

  所以现在挂不满画的墙上也并没有被闲置。

  薛眠两条腿沉得像灌了铅,一步一步朝前挪动——他睁着眼睛,一个个不同尺寸形状的相框被悬在其余几面墙上,不少照片看上去已经有些褪色,画面也并不是全都高清,应该有的是拿专业相机拍的,有的可能是用不知多少年前的那种彩屏手机,随手抓拍的一张。

  薛眠太清楚它们是用什么拍的。

  因为这些照片——

  “我今天带你过来南渡并不知道,算是我的自作主张。”秦笛回过身,脸上表情有些说不清楚。他顿了顿,像是给双方都留一点消化的时间,方道:“你该知道他忘不了你,也从没放下过你,否则这满屋子的画和照片今天不会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
  满屋子的照片,都是当年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留下的点点滴滴。在学校的林荫道上,在路边的小吃摊前,或者坐在车顶仰望的星空,或者繁华夜市的灯火下那一个不经意的微笑回眸……每一帧画面承载的记忆时至今日都依旧崭新,仿佛就发生在眼前。薛眠不曾料想费南渡会把这些都保存了下来,一直保管至今。他让那些落了灰的、不见光的回忆以这样一种方式铺陈在自己面前,填满了一整间屋子,也填满了他已经老掉的心。

  “可是……”薛眠承认他被这一切震撼到了,说不动容是假的,他也没长着一颗铁石的心肠。可原本不去想还好,一旦不加防备的把那个人提起,把话题拖入到某种细腻可知的情绪里——如果早一个月呢?现在他……

  “可是?你是还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?”秦笛微蹙着眉头看着他:“还是觉得这是我和他故意准备好的一场局?”

  “当然不是。”薛眠当即给予了否定,迎视道:“我再小心眼也不会拿过去了的事再做文章。他有错,我也有错,起码不该弄伤他的眼睛。你是知情人,但哪怕当年你和费西瀿都来学校找我,可你们两个人一个字都没说,没对我吐露半点内情。也许你们是怕我知道了会心里有愧,会自责不好受,又或许是其它什么原因……我不想猜了,都没意义了。”

  “他眼睛的事你已经知道了?”秦笛不禁有些惊讶:“别的也都知道了?”

  “别的?”薛眠被问得一怔:“还有什么别的?……你们还有事瞒着我?”

  秦笛皱了下眉,沉思片刻,道:“今天先不把话题岔远了。你刚刚说'可是',是不是南渡有什么事让你不放心?”

  “没,没什么不放心的。”薛眠有心回避话题,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致,眉头不自觉的锁了起来。

  秦笛看他这样,多少猜到了一点什么,便道:“既然已经聊到这个份上,至少你该对自己负责。薛眠,懵懵懂懂过一辈子不是你的做派,要是真有困惑的地方,只要我知道,我可以知无不言。”

  “……他的事……你全知道?”薛眠被他这么一劝,犹疑间也真忍不住追问了一句。

  秦笛点头:“基本知情。”

  “那——”

  本来是不打算问的。

  可今天无论看到的还是听到的,这一切的一切震撼来得太大了。薛眠已经分辨不清费南渡到底是揣着怎样的心思——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