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奏2
沉沉喘了两口气,慢慢道:“你先出去。”

  出去?

  薛眠瞬间就明白了。

  他让自己出去,即是说,后面的事他不想被自己看到。对吗?

  “我不,”薛眠盯着他,语气强硬:“我不出去。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被人看的吗?”

  费南渡另一只手里攥着的,是一个药瓶。

  薛眠第一眼就看到了。所以他更不能出去。

  费南渡在吃药。

  什么药?

  什么病能让印象里一贯强健的他难受如斯,面色惨白,浑身冒汗,连呼吸都变得这么艰难辛苦?

  “……出去吧,”费南渡轻声说:“别怕,没事的。”

  薛眠从来不是个愚昧乖巧的人,那些所谓的乖顺不过是世人自认为看到的他的样子,他心里住着头雄壮的狮子,有自己的原则,有自己的坚持,更有自己的判断。

  一把抓过那瓶药,也没心思去看是什么药,直接问:“几片?我帮你拿。”

  按二人正常的力量博弈,薛眠是不太可能从费南渡手里夺下什么东西的,但谁让这会儿对方处在身体不适的下风,薛眠轻松抢走药瓶,甚至都不及费南渡有所反应。

  头疼欲裂,四肢百骸犹如被火烤着似的,又如过电,又撕又扯,锐痛难当。目眩神迷之际,费南渡没再坚持,吐了一句:“三片。”

  薛眠迅速拧开瓶盖,倒了三片黄色的药丸到掌心,连同杯子一起递过去:“先吃药,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,我不多嘴。”

  费南渡接过水杯,拿走药片,终于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。

  一张几乎被汗水洇湿的脸,白的像纸,连一贯偏红的嘴唇都一下子失了血色,变成淡淡的粉红色。眉头紧紧锁着,眼睫微微发颤,看得出来此刻身体非常痛苦,如煎如熬。

  然而除了这些,薛眠似乎看到有哪里不太一样。

  已经摘下镜片的漆黑眸子里,那双瞳孔不再如往日般熠熠有神,散发着睥睨的光。此刻的它们是暗淡的,是晦涩的,甚至是难以聚焦的,没有一丝神采。

  就那样无力的睁着,但……

  就好像是……看……看不见。

  看不见。

  看不见???!!!

  一颗本就悬着的心仿佛被人拿着斧头狠狠一劈,踹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中,如堕冰川,浑身发凉。薛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牙关都在咯咯作响,他不可置信的、近乎是失智的望着那双眼睛,看着费南渡仰起头,把药片和着水一口吞了下去。

  鬼使神差,他抬起自己颤抖的左手,举到二人面前,然后伸至费南渡那边,在他眼前小幅度的挥了挥……

  但,没有……

  没有……

  任何反应。

  没有任何……

  没有……

  没有……没有反应!!!

  砰地一声,薛眠全身失重,跌坐在地上。微张着嘴,盯着那双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眼睛,开不了口说半个字。

  一声动静惊到了费南渡,放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