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地的瓷片,在刺眼灼阳下泛起苍白的光,破碎如斯,一如这支离的血脉,易碎的人心。
br />   “顾上校等很久了吧。”周世昌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,翘着腿闲聊般说着。

  顾叶白面无表情,站在他面前,垂眸直接问他,“你都知道什么了?”

  “哟……这么心急啊。我本来还觉着同事一场,不该这么直接的。”周世昌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,“也行,那咱们开门见山。”

  他开口是一句顾叶白怎么都想不到的话,“红杏楼,顾上校想必不陌生吧。”

  “这昨晚呐,手下人跟我汇报我还不相信,这堂堂顾上校,去那种地方,怎么看也不应该呀,总不能是去找乐子了吧。”周世昌还心情很好地开着玩笑,可惜听者并不觉得好笑,只是冷冷地盯着他。

  “你监视我。”顾叶白一字一顿地狠道。

  “我这可就太冤枉了。”周世昌作势无辜地摊摊手,“我的一个手下,叫陈虎的,被我放在红杏楼里当小二。说起来您应该也见过,祁老板案子里,他还被当作嫌疑人带到局里过。当初他在祁老板身边没摸出什么,没想到现在将功赎罪,钓出了条更大的鱼,赏了一大笔奖金。”他躬身靠近顾叶白,低声笑道:“顾上校,这还都要感谢您呀。”

  看顾叶白狼狈,周世昌多年的闷气终于狠狠地发泄了出来,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,接着悠哉游哉地道:“这老天也是眷顾,怎么好事都凑到一起了,我今早啊,刚起床,就听到副官报告说,有一位尊贵的夫人找我。欸,我奇怪啊,一见才发现,原来是令慈。”

  说到这儿,他又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,“叶白啊,你说怎么就这么巧,令慈跟我说的事,恰好证实了我前一晚收到的报告。”周世昌站起来,拍拍她的紧绷的肩膀,凑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顾上校,你的秘密,可不小啊。”

  “令慈可是位有趣的夫人,要不是怕你担心,我还想要多留客人一会儿。但我现在瞧着……”他矮下身,装模做样地打量顾叶白的脸色,“您还是很忧虑的样子,要我请谢将军来,安慰安慰他疼爱不已的小情人吗?”

  威胁得肆无忌惮,可顾叶白毫无办法,面色阴沉地看向他,“你既然知道了,何不去报告给将军。”

  周世昌嘴里啧啧两声,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一盘录音带,抛在空中又接住把玩两下,“同事一场,我呢,其实也不忍心看你去死,”他惺惺作态地向顾叶白挑挑眉,“这东西,我也不是一定要交给上面,顾上校只要拿出足够分量的东西,我就把它给你。”

  顾叶白眉眼微动,眸中有东西一闪而过,淡声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  周世昌就等着她问,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地图穷匕见,“你为岭北刺探了这么多年消息,想必手里有不少岭南权贵的把柄辛秘,把那些交给我,外带二十根金条,我就不去告秘。”

  “哦?”顾叶白兜中紧握枪的手略微松弛下来,“你敢保证,得到了这些东西就把嘴闭严?”

  当然不会。周世昌心中自有小算盘,先哄着顾叶白把东西交给他,他得到了好处之后,再去举报她。就算物证给了她,自己手里还有人证。到时候,顾叶白被捕,生死都难保,哪还有法子找他的麻烦,反倒是自己,还能因为检举有功获得奖赏。这简直是一石叁鸟:既解决了这个眼中钉,肉中刺;又到手了宝贵的情报;最后说不定还能官升几级,是在是太划得来了。

  他心里乐得翻天,眼中也闪过一丝阴沉,嘴上却连连保证: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。”

  顾叶白像是被说服了一般,将信将疑地考虑一番后,状似无奈颓然点点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