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节
�个糙男人,一生未娶,也自是不知该如何养小孩。

  十三岁那年,她第一次来葵水,虽听山上师姐们说过,却还是羞赫得不敢出门,大师兄寻上门来,一声不吭地拿走了她的脏衣物清洗,又亲手熬了红糖桂圆汤喂她喝下。

  “不用害怕,小白只是长成大姑娘了。”

  任少年郎的语调如何平静沉稳,却也悄然红了耳朵尖尖。

  钟白抿唇低笑,心中似化开了一串糖块儿,甜滋滋地融进了全身。

  而这一世是从何时喜欢上大师兄的呢?

  细细回想起来,似乎在她第一次梦见前世大师兄对她的情谊时,那份心痛中,便夹杂着几分懊恼和惋惜吧。

  更深夜静,待钟白搀着赵既怀回到客栈,已然接近子时。幸而仙鸽提早回来嘱咐了掌柜留门,这会才顺利回了屋子。

  小孩早就吩咐后堂煎好了解酒汤放在桶子里温着,见两人回来,连忙屁颠屁颠地端了药上来。

  始一进屋,仙鸽的目光就落在了钟白脸上,樱唇红肿,香腮泛红,目光躲闪。

  小孩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。

  老子回天上指日可待!

  “娘亲回来了!”小孩乖巧地端着药走上前去,“明明熬好了药呢!”

  “今晚倒是乖巧,我来吧。”

  钟白接过小碗,另一只手伸到男人脖颈之后搀扶,仙鸽主动跳上床,帮着钟白抵着赵既怀后背,使他得以坐起喝药。

  白瓷汤勺一圈圈划过墨绿的汤汁,钟白慢慢舀起汤汁送至赵既怀嘴边,顺着汤药入唇,细眼瞥见那人薄唇上也微微泛着红痕,料想是方才留下的痕迹,钟白不免又心猿意马,面上泛红。

  仙鸽察觉到此,一时兴奋,话语不经头脑便脱口而出,“也不是头一回了,娘亲这么害羞做什么?”

  话音刚落,握着鱼白瓷勺的手便陡然一颤,瓷勺猛地溅起些许汤药。

  钟白很快收回目光,面上却再不见方才女儿家娇羞姿态。

  仙鸽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
  哪壶不开提哪壶!

  完了,又回不去了。

  今夜月色惨淡,厚重乌云挡住星点,天地都被雾蒙蒙的湿气笼罩。

  钟白只着了一身亵衣,定定立于窗扉之前,眉目低敛,脑海里回响着小孩稚嫩的话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