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
��的信。彼时的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,为了给他留下知书达理的形象,翻遍了诗集才抠出些狗屁不通的诗句写在信中。

  倏然想起,那年高贵妃闯入她的宫帷四处翻倒,在床头匣子里翻到这些书信时讥讽的笑容,“哟,这是什么字啊,本宫怎的都认不出来,本宫四岁的小妹写的字都较这端正许多。”

  那一身龙袍的男人揉捏着高贵妃的细腰,笑哄道,“她是粗人,自然不比爱妃知书达礼,既然爱妃四岁的小妹都比钟白写得好,不如明日叫小妹进宫,让钟白奉她为老师,学习写字,爱妃觉得如何?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尖细的指甲穿透信纸,嵌入掌心,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,女子却似丝毫未觉,她将书信塞入怀中,合上了衣柜。

  今日冒然来沈煜川住处搜寻,是她思虑不周了,沈煜川最是心思缜密,怎可能将对自己不利的东西留在身边。

  移步欲走,钟白的身子却陡然僵住,门外有了脚步声……

  沈煜川惦念着将飞云峰之事书与暗卫传回京城,这便寻了个由头躲开了闻余,他回到住处,却见大门微开,心中一紧,警觉推门,屋内东西丝毫未动,点开灯盏,却见东屋床榻之上,美人半解衣袍,香肩毕露,娇滴滴道,“殿下,您回来了 ̄”

  沈煜川显然怔了下,有些不敢置信道,“小白?你这是做什么?”

  钟白莞尔,声音娇娇柔柔,似有摄人心魄的魔力。

  “人家对殿下一往情深,日月可鉴。但小白自知身份低微,配不上殿下,故而最近对殿下格外冷淡,今日见殿下不拘小节,并无半分帝王架子,斗胆放下了心中顾虑……”

  她身若无骨地伸出手唤道,“殿下过来 ̄”

  沈煜川弯了嘴角,喜形于色,他激动走上前去,说,“小白,我真是太高兴了,你不知道,前些日子你忽然不肯接纳我,我有多难过。”

  钟白羞赫笑笑,身子往前再移了移,嘴里发出的娇嗔令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。

  月色朦胧,美人与香肩,钟白好似月下勾人的妖精,靠吸食人的魂魄为生。

  这也确与她的目的相同。

  然而那送上门来的人却忽然止了脚步,轻咳一声,正了正神色,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过了她的身子,偏头望向窗外,道,“小白,今夜月色不错,我们出去赏赏月吧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钟白脸上魅惑的笑容僵了僵。

  爷衣服都扒了,你说要赏月。

  成,月下送你祭天。

  月牙尖尖细细,冷冽吸人,似一把勾人性命的镰刀。

  “小白,你还记得我们在信中约定的吗?”沈煜川紧挨着她,在山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下。

  钟白抱着双膝,还未回答,又听身侧人自顾说着

  “日后,不论我能否登基,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,此生,我断不会负你,届时,我们就生一个女儿,一个儿子,女儿像你,娇俏可爱,儿子像我,承担大业。”

  钟白仰头望着天,细挺的鼻梁高高仰着,被月色洒上了一层银辉,圣洁无暇。沈煜川久久注视着她,眼神愈来愈深,竟生出了刚才的话若是实现,未来可期的想法。

  良久之后,她弯了弯嘴角,声音轻柔回答道,“记得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