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节
  “我记得他读大学的时候,忽然有一天说要领个女生带回家让我看看,”外公回忆了一下,说道,“他说,外公,那个女孩叫一一,很乖,也善良,我很喜欢她。”

  周京泽倚在门口,身上没有了那股孟浪气息,垂下幽黑的眼睫,认真地开口,在想起许随时不自觉地笑:

  “跟她在一起,我第一次开始想到了以后。”

  老人家以为能见到许随时,可在亲外孙生日那天,周京泽彻夜未归,饭桌上的菜和长寿面都没能吃上一口。

  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生日。

  “你们当初分手,这孩子就跟疯了一样,他一向自律有规矩,可一连好几天都在酗酒,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出来,课也不去上,十分颓丧,张妈都不敢靠近他这间房间,”外公语气顿了顿,叹了一口气,“当时,他那个混账模样,如果我不管他,就没人管他了。”

  “后来,他终于肯出来,情绪好了点的时候就跟我下象棋,陪我去花园种树。我看他状态好得差不多,肯正常进食了,会出去,也重新捡起落下的课,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,可哪能想到有一天——”

  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,周京泽带着猫和德牧来外公家吃饭,饭后他带它们去晒太阳,1017 原本翻着肚皮在他脚边晒太阳,忽然,它瞥见蝴蝶飞来,于是跳上花架去玩了,没一会儿就不见了。

  外公拿着除草剪,弯着腰找了一会儿猫,没找到,看周京泽坐在长椅上发怔,问道:“猫呢?”

  周京泽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,脚下的荒草蔓延,快要淹没爬着红锈的椅子,他抬眼看着正前方,黑漆漆的眼睫有点湿,红着眼,声音嘶哑:

  “外公,我把她弄丢了。”

  小时候周京泽被关在地上室,遭受他爸暴打虐待,一直哭个不停。后来他发现哭不能解决事情后,就再也没哭过。

  这是老人家第一次见周京泽红了眼眶。

  外公看着眼前的姑娘,继续往下说:“后来我就不知道喽,他后面去美国训练,再毕业,满世界地飞。可也经常回来,问他怎么老回来,他就说就是飞机拐个弯的事,一回来就往房间里钻,现在看来是在鼓捣这个地图。”

  许随顺着周京泽外公的手势再次看向地图,她的手悄悄紧握成拳,裙角快要被她揪得变形,可还是没忍住,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在地上,视线一片模糊。

  地图上,这多年,无数个蓝点通往三座城市,标记了数次的来回。

  洛杉矶——香港,距离约11600公里,耗时16小时。

  苏黎世——南江,距离9002公里,耗时10小时。

  柏林——京北,距离8984公里,距离8984公里,耗时18小时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这些航程途径欧洲,里海,中东,亚洲,但都通往同一个地方。

  香港是他的终点,京北城是他的终点,南江也是他终点。

  许随在哪儿,哪里就是他的终点。

  许随一个人站在那里安静地哭,眼睛,鼻尖都是通红的,外公也没责怪她,只是说:“我家这个孩子,从小受的苦比较多,导致性格可能有点缺陷,不会表达,也不会去爱,你多担待一下他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后面许随陪外公下棋的时候,情绪渐渐恢复,临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