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信
p;显而易见乔海合在住处方面花了不少心思,从她的住处到贺轶那边需要绕过整片居住区。巷道复杂,走路嫌麻烦,开车十来分钟能到,却不太容易找到她这边的确切地址。

  乔榕到达那栋面积比她的小屋大几倍的町家时,下午的阳光还未消退,正卡在盛极而衰的临界点。

  司机先行步入大门,乔榕等待了一分钟不到,他带着一位身着和服的阿姨出来,两人音量极低的交流一番,司机转身对乔榕说:“就是这里了,有任何需要,您可随时拨打我的电话。”

  他递给乔榕一张名片,先行离开。

  和服阿姨微笑着将乔榕引入门内,沿着长条砖石走到房子深处的禅室。

  禅室前后拉门都开着,里面已经坐了一些肤色各异的人,各自拿了电脑和图纸观看,空气安静和谐。

  乔榕的心放下一半。

  乔海合所说的项目比她想象中要更加正式。

  她进去的时候,那些人看到她,先是议论一阵,紧接着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。

  乔榕走到屋子尽头,被眼前雪白的大片枯山水刺得眼前一花。

  矩形沙盘中,贺轶穿着一身宽松黑衣,挽高裤脚,拿了一只圆齿耙,蹲在碎石堆里描画波纹。

  他没有带眼镜,肤色白净,五官精致的脸在认真的时候显得纯真热忱。

  乔榕看着却只想冷笑,心底那股邪气顷刻涌了上来。

  她走过去,蹲在木质平台上,居高临下地叫他的名字。

  贺轶抬起头,眯了眯眼睛,看清是她之后,面上闪过几分诧异,随后站起身来,拍了拍手,面带笑意说:“榕榕,怎么现在才到?我等了你好久。”

  乔榕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竖起,咬住牙关压下恶寒。

  贺轶拉正衣领,赤着脚走过来:“从今天起,加入了我的团队,就要听我的话,知道吗?”

  乔榕缓缓起立,冷冰冰地直视着对方睫毛厚重的细窄双眼:“贺工,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。”

  贺轶仿佛没看出乔榕对自己的抵触,一步步走上台阶,审视着她的打扮:“怎么敷了这么厚的粉?真不适合你。”

  乔榕看向远处:“与你无关。”

  贺轶垂下眼尾,走近之后,凑到她脸颊处嗅了嗅,在乔榕正要抬手时,又迅速往后退开。

  “想打我?榕榕,你越来越凶了。”

  “有的人确实欠打。”乔榕低头活动了一下指关节。

  贺轶叹了口气,语气亲热:“可是我却看你越来越顺眼了。”

  乔榕嘲弄地笑了一声。

  “你好像又变了不少。”贺轶放低了声音,“榕榕,我能在你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,我早就知道,你我是一类人。”

  乔榕差点露出一脸“你有病”的表情。

  她想到爸爸和哥哥,压下心头戾气,转身回禅室。

  贺轶的笑从身后传了过来,乔榕忍过最初的焦躁,此刻心如止水。

  她的视线在屋里扫过,意外捕捉到角落里某个歪斜身体,靠在窗下看书的人。

  那人埋着头,看不清脸,乔榕仅凭姿势便觉得眼熟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