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离
��,又说:“你想想你哥哥,为了这家公司,付出了那么多心血,如今要是贺家为难起来,我们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,如果你对爸爸有意见,就当是为你哥着想,可以吗?”

  这回乔榕有了回答。

  她说:“……我需要时间考虑。”

  乔海合没有穷追不舍,挂断电话后仰靠在办公椅上,眉头紧皱在一起,快要拧成一个疙瘩。

  短短两个月内,他的鬓角已经争先恐后地冒出了不少白发,这些都是为乔榕操心的产物,可是事到临头他仍是将女儿推了出去。

  而且现在,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儿子。

  直觉告诉他,如果让乔维桑知道这件事,他恐怕将面临更为麻烦的处境。

  再等等,他想,等到乔榕融入那边之后再说也不迟-

  自打收到乔海合的通知之后,乔榕就感觉领导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。

  他肯定也收到了消息,对她变得更加客气,再叁减少了她的工作量。

  乔榕平心静气地对所有工作进行收尾,直到离开那天都没有递交辞呈。尽管她知道,这一走,大概再也回不来了。

  走的时候,乔榕仍是带着一个背包,一个行李箱,装不下的东西她全部用纸箱打包好寄了回国内。

  到达东京,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半。

  飞机逐层降落,乔榕看着如烈火般燃烧了整片天空的夕阳,恍惚想起去年夏末,她也是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南城。

  那天热得透不过气,她吃到了久违的云吞面,也终于完成心愿,和哥哥在家里相拥而眠。

  记忆老化的时间比她想得要快,明明只是一年前的事情,现在看来,却像过了半辈子。

  乔榕照着指示牌搭上机场大巴,到达酒店,已经过了正常饭点。

  她不饿,连行李都没收拾,直接洗了个澡就把自己裹进了被子。

  按照乔海合给她安排的计划,她得先在京都和公司的人碰头,安顿好住处后,再去对接贺轶的团队。

  争取一间独立住所是乔榕提出的唯一要求。

  乔海合大概是怕她失望,也担心她不配合自己,很爽快地答应下来,还说会是一栋很漂亮的百年老屋,设施齐全,连带一个小花园。

  乔榕不在意住处条件好坏,只要能够保障独居,减少和贺轶的见面机会就行。

  她这些天已经冷静下来,但偶尔想到未来一段时间每天都得和讨厌的人见面,她便感到说不出的憋屈和焦躁。

  想着这些有的没的,乔榕的脑子昏昏沉沉乱成了一片泥潭,逐年累积的戾气已经蓄满其中,却无从发泄。

  她点开视频软件,看了几集情景喜剧调节心情,困意上涌之时,又鬼使神差地打开微信,点进了乔维桑的朋友圈。

  乔榕揉眼睛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  昨天的空白部分多了一抹色彩。

  是一张在飞机上拍摄的落日照。

  哥哥手稳,拍的照片横平竖直,构图精确,乔榕放大后呆看了很久,在点赞和不点之间犹豫了一会,没点。

  她退回了主页面。

  左侧日期显示照片于今天下午六时二十叁分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