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该而不是
��的早春。乔榕没觉得暖,只是看到杏花桃花梨花争相开了,热热闹闹的,衬得四处拍照的徐菲像仙女下凡一样漂亮。

  在这不久之前,她才终于开了窍,明白要注意形象,也开始在意长得好看的男同学们了。

  付佩华最先发现她的变化,总是说,“我家姑娘终于长大了,知道锁着房门,知道爱美了。”只有乔榕自己明白,这些变化同时带来了巨大的折磨。

  她发现自己的性幻想对象是哥哥。从小到大,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亲生哥哥。

  她开始不分白天黑夜地琢磨关于乔维桑的一切,却又不敢主动和他联系,然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有病,需要被锁到精神病院的那种。

  她忍不住回想乔维桑和徐菲相处的画面,心里发酸,只好念经似的麻痹自己说,哥哥的女朋友这么优秀,她应该感到开心,而不是嫉妒,她应该祝福,而不是时刻期待他们赶紧分手。

  她念心经,念灭罪真言,发出所有能减轻自己罪恶感的声音。可是最后,她还是会瘫软在被子里,沉迷于以乔维桑和自己作为主角的各种幻想,到达愉悦至极的高潮。

  屈辱的呻吟,抵消了她所有可笑的努力。

  她难以自控地哭出声,整晚整晚的失眠。

  或许早有预兆,只是她没有在意。

  乔榕搜刮记忆,发现前一年的集训期,当她画到神志不清的时候,笔下的线条往往会不由自主的变成乔维桑的轮廓。她曾把乔维桑的身影画在了不锈钢壶的倒影里,她坐着,乔维桑撑着膝盖站在她身后,耐心地看她作画。

  高考前期的乔榕长期不在状态,付佩华察觉到不对劲,怀疑她早恋,于是暗地里去了一趟学校,结果发现,她是整个美术班最循规蹈矩的学生,不论哪个老师提起,都是同样的赞不绝口。

  付佩华打消了疑虑,加倍地给她进补,生怕她饿着肚子,缺少营养。

  妈妈无微不至的关爱让乔榕无比厌恶自己。她陷入极端的压抑状态,可是只不过维持了短短不到半个月。

  她在这种状态下一路经历联考,校考,高考,靠着不能让乔维桑也像外人那样轻视自己的信念感,有惊无险地升入国内的顶尖美院。

  拿到通知书后,她从早到晚把手机放在眼前,生怕错过乔维桑的来电。大夏天的傍晚,她和乔锦榆在院子里乘凉吃瓜的时候,电话响了。她满手西瓜汁,手忙脚乱,没有看清备注,接起来就叫哥哥。

  欢快的语气让电话那端的人受宠若惊,然后她听到了乔海合的声音。

  他纠正了她,解释说,哥哥和女朋友在国外度假,夏天结束了才会回来。

  西瓜汁滴在棉布裙子上,乔榕浑然不觉。锦榆替她擦掉,等到结束通话,问哥哥说了什么?

  乔榕长久没有回答。

  她心里委屈,却又觉得自己自寻烦恼,难受是对她的报应,她活该。

  等到乔维桑打来电话时,已经是八月中旬,快要去学校军训了。

  乔榕不是没想过主动和他套近乎,可是青春期的别扭和自尊不合时宜地疯长,让她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甜甜地叫一声哥哥。

  于是那得之不易的电话,不到叁分钟便潦草结束。

  乔榕安慰自己,她那么紧张,话音间的颤抖会说不定会让乔维桑起了疑心,早挂多好,早挂早解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