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节
> 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这他妈哪叫谈恋爱啊……!!

  简直就是学生会例会前会长布置任务,对话充满了浓浓的同僚气息,除了data就是analysis,别说甜甜蜜蜜的恋爱酸臭味儿了,人家公司同事估计都比我们看上去更近一点……

  是我不配,沈昼叶屈辱地想。也不知道陈啸之这辈子叫过多少个人宝宝,到我这里就只有一次,说不定还是他叫漏了嘴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看看自己,十年都不能令你忘怀。甚至现在都惦记着一声‘宝宝’。对一切都斤斤计较。

  这样深的感情,你能接受这样的落差吗?

  ……

  早分早好。

  哪怕忘不了他——不,正是因为忘不了他,才更应该和他分手。

  我的感情里不该有妥协的成分。

  沈昼叶看着窗外灰蒙蒙的落雨,茫然地想。

  -

  天际闷雷滚过云端,院中月季花瓣落红满地。

  红漆柱子后小笸箩里栖息着两三只小麻雀,胖滚滚的几小只,依偎着一枝自燕南剪来的荼蘼。

  室内,沈昼叶蜷缩在奶奶的书堆里,一边整理数据,一边悄无声息地擦眼泪。

  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,笑起来也像在哭,哭起来则令旁观者都觉肝肠寸断。沈昼叶想起自己小时候与陈啸之握住手的欢喜。他的手掌滚烫、干燥而熨帖,像是一个本来就属于她的人。

  对啊,那个倔强得像松柏的姑娘擦着眼泪想。我那时候觉得,陈啸之是属于我的。

  ……她想起陈啸之的拥抱。

  十年前看完《wall-e》的冰寒冬夜,陈啸之哑着嗓子说沈昼叶才是伊娃,然后紧紧抱着她,沈昼叶至今记得那怀抱像个火炉;十年后的如今,在印尼的那天,陈啸之几乎将她勒进骨血的拥抱,那拥抱像把锁。

  陈啸之在车里逼她复合的那天,陈啸之的拥抱却像把刀,沈昼叶觉得喘不过气,又觉一股疼痛自骨髓里攀了上来。

  早知道该亲亲他的,沈昼叶擦着眼泪想,现在再想亲他,好像已经晚了。

  此去一别再无重逢之日,折柳相赠,春风玉门关。这次分手,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复合的机会了。

  他们的年龄已经摆在了这里,伤害也摆在了这。沈昼叶跨不过那一道坎儿,就算有朝一日她的底线一退再退,看淡了陈啸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——那也会是很多很多年以后了。

  到了那时候,按陈啸之过去在instagram上展示的的尿性,他肯定有了下家。

  说不定孩子都到了能打酱油的年纪。

  那时候还有什么好谈的呢?终究是抱着过去过一辈子。

  所以,这就是人生最后一次。

  ——最后一次。

  沈昼叶一个人,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  外面麻雀在笸箩上打滚,啁啾鸣叫,小鸟喙啄着生嫩的荼蘼花枝。屋里的沈昼叶连鼻尖儿都哭红了,她眼梢都哭得泛肿,像被血染红过的一样,眼泪却仍在一滴滴地朝外滚落。

  像是要将什么融入血脉的东西,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