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1)
  “看来公子对于‘百花谷’略有耳闻,不管外头传言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,我都不会多加解释。公子尽管养伤,我姚凤唯恨男子薄幸,人还是讲道理的。”

  她憎恨男人,但憎恨的是那些背信忘义、辜负妻儿、惯于施暴凌辱的男人。就像世上有好人、坏人一样,男人自然有好有坏,如果她的弟子遇上值得托付的对象,她也乐见她们出谷寻觅终身幸福。事实上,从百花谷嫁出去的弟子不知凡几。

  “原来是姚谷主,久仰大名。”他客气拱手,其实分不清楚姚凤确切的位置在哪儿,听声辨位,虽不中亦不远矣。“在下赵系玦,见过谷主。”

  “小小名字不足挂齿,赵公子客气了。敢问公子府上何处?”她好派人调查,藉此了解一下赵系玦说话诚不诚实、素行是否良好?

  “赵某乃淮南凤台人。”

  “凤台……赵公子,我在凤台住过几年,也算他乡遇故知了,于情于理,我都该将公子奉为上宾。不如我托人带信到府上报个平安,不知公子家信想捎给何人?”

  赵系玦苦笑一声。“谷主好意,赵某在此谢过,只是赵某多年未返家门,不敢为此小事惊动高堂。素闻‘百花谷’医术超绝,赵某所中之毒自当迎刃而解,不如就小事化无吧。”

  “那——”姚凤还想再问,毕竟多了解他一分,对“百花谷”的危机就少一分,偏偏顾冬晴出言打断了她。

  “师父,麻烦您吩咐师妹准备药浴桶,放进三颗我提炼来解毒的蛇胆石与一斤百解藤送到客房,我一刻后就要。”

  师父在外人面前总是疏离有礼,说话生分客气,说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,但是听他们在那里你敬我十尺、我让你一丈,客套来客套去的,听久也生厌。

  “好好,我立马吩咐下去。你照顾好赵公子,千万别有闪失,知道吗?”她真怕冬晴撒手不管,届时她可头疼了。

  姚凤走后不到一刻钟,药浴桶就送进赵系玦暂居的客房里。

  顾冬晴稍作检视后,便冷冷地回头对他说:“衣服全脱了,等会儿浸药澡祛毒。”

  “脱衣服?浸药澡?你要我在你面前脱衣服浸药澡?”他有没有听错?在她面前袒露身体……泡澡?“不行!你叫个男的来帮我。”

  谷里男性最大不过八岁稚童,如何帮他?

  师父早年虽然受过情伤,却不曾限制谷中弟子出嫁,只要对方清楚女方身分背景,能接受并且亲自到谷中拜访,几乎都能修成正果。唯独婚后不得居于谷内,能留在“百花谷”里的男性无非是谷中弟子生下,于情场失意后带回扶养的,或是由师父外出见悲苦妇人,连同孩子一块儿收留回来的。

  孩子大了,自然想出谷展翅高飞,泰半过了十五岁,得到师父许可便全都外出打拚了,留也留不住。不过换个方式想,谷里孩子少也是好事。

  顾冬晴淡道:“你看不见,就别在意这些小事了。”

  “你看得见啊!”他怒吼,无法保持冷静。就算她个性再直白,总该保持点女性该有的矜持呀!随随便便要名男人在她眼前宽衣,成何体统?

  他说这是什么废话?“那当然,我又没瞎。”

  “……你在讽刺我是不是?”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三句话内气得他咬牙切齿,这女的不错!

  “你说是就是吧。”她不想跟他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。“你脱不脱?大男人婆婆妈妈的能看吗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