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年少的辰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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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们走了一半的山路,千禾停住脚步。

  默默将书包背到胸前,弯下腰,说:“你走不动了是不是?我背你回去。”

  初语拉着他的手不肯放,声音低微:“我能走。”

  “上来吧,还有很久才能到家,我背你走得更快。”

  他仍弯着腰,头埋得很低很低,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失落通通都埋进地里。

  寒津津的夜空仍然没有一丝光亮,乌沉的积云擦着远处的屋脊拖曳移动,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  初语走到他面前蹲得更低,仰起脸看他。灯影映照下,她看见千禾左侧下颌的位置有一颗浅浅的血痣。

  漂亮得就像今晚缺失的月光。

  她伸手抚上去,反复怜惜地摩挲。

  很久很久之后,千禾也蹲了下来。她的指尖移到他眼下,仔细将那一点湿气轻轻抚平。

  “千禾,你才不是坏孩子。”

  也不是杂种,坏胚。

  “你是我最好,最好的朋友。”

  也是我今晚,没有看见的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