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
  谢权想也不想就说:“不怕。”

  余杭笑得浑身颤抖:“不怕个屁,他怕得要死。我们大学宿舍在十七楼,他大一来的时候看见是靠窗的床位,死乞白赖要和我一起睡。那时候老子好心,顾及着室友情面就答应他了。”

  谢权深吸一口气,不介意带他回忆当初:“确定不是你把我的床板压塌才邀请我同床共枕?”

  其他三人的话题变了又变,温逢晚的思绪却依旧绕在谢权怕高的问题上。

  在温逢晚的印象里,谢权应该是不怕高的。听余杭笃定的语气,她又变得不太确定。

  记得十八岁生日前,谢权来高三楼找她,那时候她的座位挨着窗户,下课时楼道中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。只有他穿着高一的校服,悠哉游哉晃到窗边。

  距离高考还剩十多天,最后一次模拟考温逢晚的成绩依旧没有回升。

  谢权撑着窗台,腰微微弯曲,散漫地敲了下她的头,“我依稀记得后天你生日?”

  温逢晚沉浸在一道难以解答的数学题中,敷衍地嗯了声。

  “我看你的愿望清单上还有一条,”他抽出她手里的笔,语气认真,“我帮你实现,怎么样?”

  那条愿望是,蹦极。

  温逢晚急于一种方式宣泄压抑的情绪,想也不想就答应了。

  距离苏市最近的蹦极地在城西的山上,他们放学后赶去,已是日落黄昏。

  前面排队的游客体验完,轮到他们,管理人员将安全绳索固定在两人身上,打趣道:“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。”

  温逢晚站在前面,脚底是六十米的深谷。

  谢权在身后叫她,少年眼眸漆黑清亮,他问:“怕吗?”

  温逢晚笑着低头,他们的脚被一根绳索绑在了一起。

  有种命运紧紧相连的意味。

  管理人员让他们上前走到台子边缘,拉起谢权的手扶在她腰间,“别怕,现在慢慢往前移。没错,就是这样——”

  下一秒,管理人员的声音骤然消失在耳畔。

  急促的风中夹杂着少年身上好闻的木质香,失重感猛然袭来。

  远处,车流绵延成红色光带,和糅杂在黑暗中彩色的云一并跃入眼帘。

  不知是出于恐惧的本能,还是怕她恐惧,谢权环住她身体的手臂绷得格外紧。

  那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。

  那天之后,她的愿望清单里又多了一条。

  她想和谢权谈恋爱,想和谢权在一起。

  几年后的今天,温逢晚后知后觉,当时竟然忘记问他怕不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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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回家的路上,温逢晚在犹豫要不要旧事重提,一旦提及就难免涉及其他事。

  余杭打算先送祝恒和温逢晚回去,调出导航,火锅店离祝恒的公寓比较近,他问:“我先送我表哥回去,然后再送逢晚姐。之后我们俩再去找酒店,行不?”

  谢权没意见:“你开车你说了算。”

  十分钟后,到了祝恒的小区门前,他下车后绕到后座,隔着半扇车窗对温逢晚说:“电视台那边可能会为了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