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9 章
太女开口给顶了回来,言辞激烈,毫不掩饰对崔家的偏视。

  崔琰也纳闷奇怪得很,朝堂上多看了公主好几眼。他家大郎君虽然早就给他递信,他知道公主有意卖崔家一个面子,也做好了被公主宰一刀的准备。

  可他万万没想到,公主如此直接,丝毫不避讳,就差明说崔家她保了。就像是在和什么人赌气一样。

  他颇为憋屈地站在朝堂上,想说点什么都找不到开口的机会。

  大臣们也苦不堪言,公主一改往日作风变得果断坚决起来,皇庙待了半个月怎么就没有修身养性的效果?难道是吃斋念佛久了,憋得狠了?

  可圣人又是怎么了?

  圣人这几日早朝的脸色是一日比一日差,若是问话答不出,平日里也就骂几句。可这几日就冷冷地望着人,也不说话,该贬斥的毫不手软,更不留情。

  下朝再召见,若有不妥,更是直接将奏折甩在人脸上,好几个老臣都挨了数落。

  圣人当然不高兴,自己的爱妻与爱女闹了矛盾,他倒是去劝过余皇后,可余皇后那么端庄守礼的一个人,都直接失礼请他回了。

  后宫的妃嫔见余皇后这般,谁都不敢往他跟前凑,就怕余皇后以后算账。可怜他一介帝王,却落得孤家寡人,往日小意温柔的美人看见他就害怕。

  他不由得思考,这后宫到底是余皇后做主还是他做主?

  至于公主那儿,他倒是也想过,毕竟百善以孝为先,孩子和阿娘争执了,当然是该孩子去低个头。

  可他把阿奴叫了过来,刚开口说了一句,便见阿奴眼眶红红委屈地看着他。他一下子就觉得棘手起来,阿奴多乖的一个小娘子,从小到大就没让他操过心。

  聪明优秀,善良温驯。哪里会这般可怜巴巴地瞧着他,圣人一下子感受到了压力,怎么都说不出第二句话了。只得安慰两句。

  但没有谦逊温柔的妻子,没有乖巧懂事的女儿,更没有柔情似水的美人的陪伴,圣人一日比一日低沉,他终于受不了了。

  大手一挥,让崔甫赶紧滚回来。谁造的孽谁来想办法。

  圣人眼里的罪魁祸首崔某,正在扬州城大刀阔斧地整治盐商。该杀的杀,该抓的抓。

  铁面无情的崔甫,亲自带人去绑了崔弦生的时候,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位崔家明秀,可不仅有满腹的经纶才华。还有深不可测的手段和一颗冰凉无情的心。

  崔弦生自知大势已去,往日俊逸的容颜如今满是灰败,他惨淡一笑:“是我为族里蒙羞了。”

  崔甫面不改色:“你已被崔氏宗祠除名,可不再是我们清河的崔。”

  崔弦生听到此话,竟掩面而泣,他不后悔,若是再来一次,他依旧会如此选择。可他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姓氏却因他蒙羞。

  崔甫冷冷的看着一个男人哭得眼泪横流,不为所动。哪怕这个人曾是他的长辈。

  “你的夫人和女儿留得一命,已是公主的仁慈。”他看着崔弦生陡然亮起来的眼神,轻笑一声:“只是你家郎君的命公主可没有提,崔小郎的命就看你了。”

  崔弦生打了个冷颤,他知道崔甫是什么意思。他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,觉得骨头里都渗着风。

  他低下头,脸上透着股死意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  崔甫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