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节
�酒驾,时阔亭疯了,揪着那家伙没命地打,警察把他往后推,宝绽想上去帮忙,这时手机响,是他后爸,宝绽没管,那边却较劲儿似的打个没完。

  “喂!”宝绽接起来就吼,没想到那边的嗓门比他还大,“小犊子!你妈呢!”

  宝绽扭头看着时阔亭,顾不上跟他掷气:“不知道!”

  “操他妈的臭婊子!”

  “不许你骂我妈!”

  “你妈,”那边有磨牙声,“你妈他妈跟人跑了!”

  宝绽怔住了,耳朵里嗡地一响,什么也听不到。

  “操他妈!我以为她能带着你呢!”他后爸还在电话那头咆哮,“小犊子!往后咱俩没关系,少让我看见你!”

  电话挂了,宝绽扶着墙站不住,一屁股坐下来,屋里,时阔亭也坐在地上,满脸的泪水,两手拳峰上都是血。

  从那天开始,一切都变了,时阔亭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,不再开玩笑,也不再编鬼故事。时老爷子所剩不多的黑发全白了,他曾经笑着教宝绽唱、念、做,现在却拿着藤条,逼宝绽劈腿下腰。

  宝绽彻彻底底没了家,时家就是他的家,时老爷子摁着他给他开胯的时候,他哭着去攥时阔亭的手,一声声喊着“师哥”,因为时阔亭会疼他,会在夜里给他揉腿,喂他偷偷买来的零食。

  时老爷子和他后爸一样,染上了喝大酒的毛病,他早年就有肝硬化,很快发展到失代偿并发消化道出血,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,他对时阔亭说:“把房子卖了,供如意洲……供宝绽上大学……”

  “师傅?”宝绽没想到,都弥留了,老爷子还想着他。

  “师傅……”时老爷子看着天花板,宝绽一直这么叫他,“我最后悔的,就是没收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