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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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但就饶是如此,书房里的东西,也仍旧是堆的满满当当。

  满满当当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,苏老太傅德高望重、学富五车,书房里东西多一些才算是正常,但问题是,这满满当当的东西,放得实在是过于随意。

  书柜书桌且不提,最显眼的,是东面窗下还摆了一张罗汉榻,榻上的一面堆满了靠背引枕,另一面则是零零散散放着些笔墨纸砚,榻前的地砖上不是平常的承足,而是冬日里才用得着的黄铜脚炉,瞧那样子,该是一直就放在那,冬日添炭火,平常就当寻常脚踏踩着。

  榻中小案下头,甚至还斜斜的塞了一张还落着子的棋盘,那棋子也是叫人拨过一般,全都压在了一处。

  再往旁看,顶天立地的楠木大书柜内,各色的书卷典籍竟也是杂七杂八,包罗万象,最常见的四书五经,史书本纪自不必说,《商经书》、《韩非子》,墨家的《墨子四部》,各色的道经佛经,甚至于连农学医术、卜经周易之流也都摆了半架。

  但叫齐茂行难受的是,这些书本卷轴,几乎没有一本是整整齐齐放好的!

  其中固然也有平整崭新的,但绝大多数,都满是翻阅弯折的痕迹,纸页泛松,一看便是其主人手不释卷,认真看过许久,偏偏放回去却像就是随手一堆,甚至还有明显被压折了书页,露出一半在外头的。

  齐茂行只看了一眼,就觉着满心里难受,可偏偏这是已故的苏老爷子书房,他又不能像对花篮一样随意规整。

  没奈何,他只好转动轮椅,叫自个的目光从叫他难受的书架上移开,转而看向了唯一干净一点的南边白墙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