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节
好得很。”李怡诺恶狠狠说,眼眶却红了。

  “哦,那就好。”老头点点头,仿佛完全相信。

  “不过呢,你来这里也没有用的。事情来了,你挡不了。”

  李怡诺又退了半步,靠在那堆破烂纸板上,一时失去了气力。

  “要怎么样才能放手,你说,说个条件,总有条件的对吗,我……答应你。”

  这句软软糯糯的话说出口,老头的眼神就变得黏滞起来,那目光化作了软体生物,在李怡诺皮肤上爬动。

  “你和你妈真像,”他又一次说,“但你比你妈长得还要好。”

  李怡诺反手撑在烂纸板上,那里软绵绵毫无支点。对面的那句话和背地里的心思,像阴影里的毒蛇,沿着她的脚脖子缠绕上来。可她竟似又涌出力量,重新站直身子,往老头的方向迈了一步,然后顶着混浊的目光,又迈了一步。

  老头呵出的气直喷到了她脸上。

  李怡诺双肩舒展开,从脖颈到胸膛再到腰肢的曲线,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忽视。她看着老头耸动的喉结,把心里那个开关狠狠按下去。视线上移,四目交接之时,在对面混浊粗短的喘息之间,她吐了一口气,把少女的气息吹拂在老头的口鼻间。

  “你别再找小立了,要找,你就找我。”

  老头把脸凑上去,他犹自有些不敢相信,心脏跳得快要犯病。李怡诺偏过脸,让他的嘴碰着了脸颊。

  老头发出意义难明的嗬嗬声,猛地回身把卷帘门拉下来。

  “别拉到底,留点光,我怕黑。”李怡诺轻声说着,在老头弯下腰的背后,拔下簪子握在手里,让长发披散下来。

  卷帘拉下大半的废品回收站里,传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,在开头的那几分钟里,仿佛这间黑屋子里只有老头一个人在表演。直到少女开始发出微弱且不坚定的抵抗声,某一刻她似乎高声说了一句“不”,但又被压了下去,动静随之大起来,伴随着衣物的撕裂声。

  突然之间,一声尖叫响起,那声音从黑暗里穿刺出来,颤抖着挣扎着,久久不歇。

  “别喊别喊,你干什么,别喊!”一个低促仓皇的声音试图把尖叫包裹住。

  然而这是在午后的居民小区里,已经有足够多的人跑了过来。

  卷帘门“咚咚咚”锤得山响,两三只手搭到门沿,正要合力把门抬上去,但门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,震颤着顽固地停在原处。

  尖叫止了,连同着门内所有的声音在这瞬间停歇,仿佛有海潮向后退,露出了底下的莫测深渊,这无声的涨落让人心跳都漏了一拍,空荡荡不知如何着落。忽然之间,分隔光暗的卷帘门下,涌动着黑暗的空隙里,一个身子翻滚出来,魔王的吐息里游出一缕轻烟,幽灵海里飘出一叶孤舟。

  门外的人向后退,发出或轻或重的惊呼。在他们面前,把万物蒸出幻影的烈日照定一个少女,脸朝下看不清面容,支撑着要跪坐起来,却因剧烈发抖而格外艰难。她的腰脊倔强地挺直,轻薄的新衣几乎被完全撕开,零落地披挂下来。她的长发散乱着垂在地上,鲜血顺之淋漓而下。

  人群炸开了。

  “快叫救护车啊,叫警察呀。”旁边五十来岁的大婶喊起来。

  女人们把李怡诺护在中间,卷帘门已经拉到底,老头被关在了里面。十分钟内,警察和救护车到场,带走了老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