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

  “出去喝酒了。”姚梦兰紧张地问谢半悔,“你是不是疼?你告诉妈妈哪里疼。”

  哪里都很疼。

  谢半悔睁着眼睛,她看着苍白的天花板,“你对他还有期待吗?”

  “我对他早就失望了,早就对他心死了。”姚梦兰泣不成声,“结婚没到一年,他动手打过我一次,我想过要离婚,可你外公外婆说他跪下保证过肯定能改,让我给他一次机会。当时我已经有了你,我想着为了你,我忍忍,后来他找了份海上的工作……”

  “离婚吧,为了你自己,也为了我。”谢半悔抓着姚梦兰的手,“忍耐是不会换来同情的,只有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辱。”

  “你马上要高考,等考完再说。”姚梦兰要把谢半悔搀扶起来。

  可能等几天,谢光荣苦求求饶,姚梦兰会再次心软。

  这是一个死循环,想要解开这个结,就是手起刀落,从这一刻就开始剪断连接。

  姚梦兰对谢光荣没有任何的眷恋,她唯一的顾忌就是谢半悔。谢光荣可以用大学学费、为了的房子这样的物质来吊着姚梦兰,谢半悔为什么不能威胁用自己威胁姚梦兰呢。

  “今天你看到他打我了,他是真的会打死我的,难道你想看着他打死我吗?”谢半悔痛苦地质问姚梦兰,“还是让他把我们母子一起打死算了。”

  “不会,只要我活着,我不会再让他打你。”姚梦兰用力地保证。

  “那就离婚,让我彻底离开他。”谢半悔必须让姚梦兰狠下心来做决定,“我害怕他,我不想看到他,如果你不想让我死,那就离开他。”

  离婚,这个词,被姚梦兰在心里念了无数年无数遍,却从未张口说出来过。

  离婚了,收入不高的她可能得不到谢半悔的抚养权,谢半悔没有外表看起来完整的家庭,会不会被冷嘲热讽……

  婚姻,让她心如死水,离婚,让她既期待又恐惧。

  “可以离婚吗?”姚梦兰喃喃自语,是问谢半悔也是问自己,“你外婆就是这么过一生的,你二姨夫活着的时候在外面养女人给你二姨气受,现在不是……”

  谢半悔握住姚梦兰的手,她红着眼睛,“你和他们不一样,你有我,你不需要再忍了。”

  谢半悔带姚梦兰去医院验伤,找律师起诉离婚。

  他们没有再回梧桐路的房子住,而是搬到了外婆留下的老房子里,谢半悔找人换了门锁,加固了门窗,白天谢半悔回学校上课,晚上回到外婆家住,她骑自行车,要走一个小时。

  “你昨天为什么没去?”今天上课,谢半悔戴了顶帽子,刚到学校,就被戴瀚漠堵着了。

  谢半悔压低帽檐,“有事儿忘记去了,怎么了,昨晚玩得开心吗?”

  戴瀚漠抬手,掀开谢半悔头上的棒球帽,“谁打的?”

  “还能有谁。”谢半悔自嘲地笑笑,第二次了,就不像第一次那样尴尬,谢半悔把帽子从戴瀚漠手里夺过来,戴在头上,“你就当没看到吧。”

  “跟我来。”戴瀚漠往班级门外走。

  谢半悔站在原地,“快上课了。”

  “跟我来。”戴瀚漠还是这三个字。

  谢半悔把帽檐压得更低,避开同学们的视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