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节
�会上门?猜测间脚已麻利的迈出屋,来到小院儿里。抽开门栓,双手握着两片门扇缓缓打开的豆腐西施,在望到来人的那刻,蓦地怔住了。

  “你就是窦月娥?”眼前一身华服的年轻女子上下扫量她一眼,语气冷咧。

  这么多年过去了,豆腐西施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名字。她端着门前这位不速之客,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又伴着强烈恐惧,笼上她的心头。

  “你是?”她声音不受控的发颤,还没得出个答复就开始眼角泛酸,不知不觉蓄起一汪薄雾,朦胧了视线。

  近在咫尺的姑娘碧玉年华,面薄腰纤。一身平头百姓肖想不起的胭脂软缎,红华曼理,矜贵天成。眉眼间,还隐有她往昔的影子。

  这副样貌,她曾在暗地里抹着泪窥望过好几回。

  “呵~”那女子轻嗤,嘴角弯弯却是透着薄凉。她自袖中掏出一条帕子,凑近妇人面颊轻拭两下,笑问:“你不是猜到了么?”

  未及豆腐西施面上有所反应,女子又跟着添了句:“不请我进门坐坐。”

  豆腐西施张了张嘴,话却无声的哽在喉咙口,最后顺着喉头的一下滚动彻底咽了回去。她身子往一侧撤了撤,容出足够的空间供女子错身进门。

  女子进门后,豆腐西施才发现等在外头的马车,还有地上被扔弃的帕子。噙在眼眶里的水气忽地聚成一团儿滚落,她胡乱抹了把,将门关好。

  回屋时,女子已在唯一的一张凳上不请自坐,那碗冒着热气儿的豆腐羹显然是碍了她的眼,被她嫌弃的推至一角。

  豆腐西施有眼力见的将碗端走,又倒了杯清水过来:“喝水。”之后就有些不自在的往墙边靠了靠,双手交叠在身前局促的轻轻搓揉。

  沉了片刻,她才鼓了勇气:“您是忠正伯府的小姐?”其实不问,她也笃定。只是她的身份不该有这番见识。

  “你这没尽过一日养育道义的人,倒是有把好眼力。”

  先前只觉束厄,听了这话,豆腐西施的脸便如烧灼了晚霞的黄昏,又阴深又滚烫。十六年前,她的确是做了件既自私又恶毒的事,可不管这事多么不可饶恕,不管天下人如何骂她,独独这孩子不该骂她。

  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。若那孩子留在身边,未必能成活。

  “楚姑娘,您是专程上门奚落老妪的?”

  妇人面上隐显愠色,楚娆稍稍收敛,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土炕,语气和婉不少:“坐吧,我是有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
  这几日她心里憋着口怨气,不知向谁宣泄,故而见到窦月娥的一瞬情绪复杂。可她毕竟不是为发泄而来,正事要紧。

  豆腐西施堪堪才被激起的肝火,又被一句软语轻而易举的浇熄。她在炕上坐下,屋子拢共这么大点,坐哪儿都不耽误说话。

  “老妪瓯饭瓢饮的浑噩度日,一无所长,不知楚姑娘想让老妪为您做何事?”

  这话里透着老妇人未消的余怒,楚娆自是听得出来。她低头浅笑,似泛着苦:“这照理说,我该唤您一声娘……先前是孩儿不懂事,头次进门探望,就惹了您伤心。”

  只此一句便击溃了豆腐西施的余怒,她眼中复又聚了水气,懊恼自己适才的愚蠢!心道犯的哪门子傻?日夜做梦都想见的亲闺女这会儿就坐在眼前,她何必跟孩子置气?

  她手捂在嘴上,勉强撑住将崩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