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节
喜得不得了。这样直白表露的情绪,并不会让人觉得傲慢自负,反倒显出几分天真烂漫。

  小姑娘轻车熟路跳上船,回头瞧见晏初还在愣神,朝他挥挥手喊道:“哥哥,快上来呀!”

  晏初这才如梦初醒,跟在小姑娘身后迈上船。守船的船夫慌慌张张冲着顾盼作了个揖,虽不识得晏初,也知晓他的身份非富即贵不是凡人,自然也不敢怠慢。

  船上虽大,但有些空旷,想必是庆生的东西还不曾装饰完全。顾盼按捺不住好奇,到处东翻西找。也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笔墨纸砚,忽然诗兴大发,对着游船外的好风景开始吟咏作诗,留晏初四处闲逛。

  不过半盏茶功夫,小姑娘便朝晏初招招手,让他过来欣赏她的诗作。

  晏初去接的时候,小姑娘看见了他的双手,修长白皙。无人知晓内里的粗糙与老茧。

  她忽然冒出来一个荒谬的想法,这其实是一双适合执笔丹青的手。

  晏初拿过纸张看了看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:今日天气晴,同赴小洞庭。游船大又静,窗外好风景。

  晏初终于绷不住笑了笑,脸上有了不同往日的生动,把那一身少年老成的感觉冲淡了,真正是孩子该有的鲜活气息。

  “你是在笑我字写的难看,还是笑我写的诗句不好?”

  晏初似乎才惊觉自己情绪太过鲜明,稍稍敛去嘴角笑意,一本正经胡说八道:“你的字……唔……自成一体,诗句独具特色,稍逊李杜。”

  “你分明就是在笑我!”

  但好在小姑娘还有几分自知之明,低着头小声咕哝道:“也许确实不那么厉害……”

  无意瞧见搁置在船尾的桨,顾盼玩心大起,兴致勃勃划了一阵子。可惜小姑娘划船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,船没有行进多少不说,反而搅得船开始左右晃动起来。

  晏初有些头晕,扶着船舷无奈说道:“顾盼,我快要吐了。”

  顾盼这才发觉身后人越发难看的脸色,松了手不再划桨,聚精会神看水鸟捕食小鱼儿。

  船随风飘飘荡荡,小姑娘突然转过身问他:“你会画画吗?”

  “会。”

  顾盼于是取了纸笔给他,兴冲冲道:“我哥在这里游湖的时候,时常在船上画画。他总说这里的景色很美。”

  紫檀木镇尺在摊开的纸面上一遍遍刷过,直至宣纸平展无一丝褶皱。晏初迟疑片刻,执笔蘸墨寥寥画了几笔。

  晏初是难得的练武奇才,所有人都盼着他能子承父业,来日做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,读书作画对他来说只能当做不入流的兴趣。别人都是这么想的,但是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么?晏初不知道。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半大孩子,小小年纪便把自己束缚在枷锁里,不敢痴迷于所爱之事。今日纵容一些,应当也无妨。

  笔尖继续在宣纸上游走,不过几息之间,山与湖的轮廓已渐渐浮现在纸上。

  闹腾了这么久,顾盼也有些累了,便寻了一把太师椅坐下。太师椅宽大得很,顾盼又小手小脚的,盘着腿坐下刚好能完全包在里面。许是春光正好,不知何时困意袭来,顾盼倚着太师椅的扶手睡着了。醒来时春色依旧明媚,晏初一幅画也只剩最后几笔。顾盼不好打扰,只在一旁托着下巴默默看着,少有的安静。

  眼见着快要画完,顾盼看得不甚分明,凑近仔细瞧了瞧,而后新奇问道:“站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