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章 昨日之约
的耳膜,直达他的内心。

  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痛

  “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吗?难道她发给学院的信都被截了吗?你说啊!”新的钢筋再度砸下,管甚再退一步,双手剧烈的颤抖,已经快握不住铁棍。

  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信,只是消息到的那段时间,他一直在地底。

  因为他的体型偏瘦小,有些狭小地方,只有他和张休适合进去。

  那次任务,他在地底饿了十天,食物已经吃光了,校长的信号还没到。

  也正是那次任务之后,他得了难愈的胃病。“朋友”曾提议给他换一个胃,但他拒绝了。

  因为当他从地底走出来,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时,胃也很痛。

  从此以后,每次胃痛,都让他想起那一天。那天雨下得很大,身后的爆炸声不断,管甚瘦小的肩膀上,披着校长的红色外套。

  校长正在往回赶,第二天,一管全新的药剂送到了一区。送到了管甚母亲曾经待过的那间病房。

  微风吹起雪白的窗帘,但床上空无一人。

  管甚终究是没有回去。

  联邦无数患者等到了这管药剂,却唯独少了这一人。

  不是所有的生命,都经受得住时间折磨。

  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

  “告诉我!为什么!”管二第七次捡起新的钢筋,没有丝毫的犹豫,没有一点的留情,高速裹挟着的劲风,带着二十几年的怨恨,全部宣泄在管甚身上。

  管甚从他的眼睛里,看到了过去的影子。他整容了,连瞳孔也变成和他一样的棕褐色。

  但里面,是他的模样。

  二十年来,他一直在追逐管甚的背影。但今天,他站在了管甚的面前。仿佛一面镜子,那张和管甚一模一样的脸上,露出了他所没有的疯狂。

  他的问题,管甚答不上来。

  他的棍子,管甚也拦不住。

  所以,他的武器断了。

  那根管勤交到他手上的铁棍,经历了二十年的风吹雨打,最终还是断在了他的手上。

  一如那张严肃的脸,也无可挽回的消失在风中。

  都走了,如今连这根棍子,也要带走。

  铁屑化作尘埃,漂浮在管甚的眼前。手腕上的剧痛传来,管甚疼的皱起了眉头。

  管二手中的钢筋,插进了他的胸口。带着铁刺的,扭曲的钢筋,摩擦着胸骨,仿佛刺耳的磨牙声,在管甚脑海里清晰的响着。

  一点,又一点,时间慢了下来,他看着管二近在咫尺的脸,钢筋慢慢刺穿他的胸膛,没有一点犹豫。

  “这场架,我赢了吧。”管二的手里满是鲜血,他半生杀人无数,却只觉得今天的血最热。

  和二十年前,母亲手掌里的那几滴鲜血,一样热。

  但管甚看着他,却只是笑笑。

  这一笑,便有了管勤所没有的那种温柔。

  下一刻,他右脚硬是往前移了一步,带动着身体,钢筋在胸前摩擦着,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却消失无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