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节
细说?”

  那句突发不测,听得云姮心突地一跳,当时她心中就有所揣测,他话里情绪难辨,却明暗皆指侯府,云姮只得压下心悸毕恭毕敬道:“云姮愚昧,还望陛下指点。”

  而齐璟语气愈渐生冷,字句清晰:“朕非云姒不娶,不论是谁,若敢做出格的事,朕这皇位也不是白坐的,就算是太后,也一样。”

  他眸光一暗,慵然却阴沉:“承天节后,朕封你为平阳县主,不必再随侯府共存亡,如何?是自守一处居正为主,抑或屈于人下生死祸福不由己,云二姑娘可以慢慢考虑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走在回侧殿的鹅石路上,在旁提灯照路,送她回殿的是连翘,而云姮深锁眉头,兀自默思。

  皇帝当日所言,她在心里又盘念了许多遍,其实从她未将画册之事告知太后起,她心中多少就已有了抉择。

  太后要她蓄意勾引,坐上后位,而皇帝又是将事摊了个清楚。

  他说的是那般明白,他只要云姒,无论自己做什么,也得不到她要的。

  何况云姒和侯府的仇怨早已深结,若有一天皇帝要为云姒算这笔账,正如他那时说的,侯府受难,会殃及到自己,太后也不一定能保下侯府,唯自立为主,她才有一线生机。

  云姮握匣子的手渐渐捏紧,暗色中的眉目列中出一抹恨意。

  她已动摇,对太后早也有所背叛,但她咽不下这口气,因是嫡女,云姒自小便处处都比她好,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事,沦落为婢,可还是输给了她……

  “云二姑娘当心脚下。”

  清浅的声音随着夜色漾来,云姮这才稍稍回了神,她看向连翘,一瞬后强牵出笑意。

  云姮突然想到什么,眼眸低转,边步边道:“我听说御乾宫有一宫女,对云姒不满,前些日子还得罪了她,被陛下罚了?”

  连翘沉默了极短一息,面色不改道:“回云二姑娘,确有此事。”

  云姮略一侧眸:“那宫女现在何处?”

  “依宫正司所判,应是贬到了掖庭。”连翘顿了顿,缓声问:“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
  云姮沉默片刻,若无其事笑了笑:“没什么,毕竟云姒曾是我妹妹,好奇罢了。”

  侧殿已到,连翘停下脚步,眼帘淡垂:“那奴婢便送姑娘到这儿了。”

  云姮侧身正要走,忽又听她唤了声:“云二姑娘。”

  云姮回首,“还有何事?”

  夜色茫茫,宫灯恍惚,连翘不动声色睨了眼她袖下的黑木匣:“奴婢还是想多提醒姑娘一句,筵席本就人多眼杂,如若陛下察觉到,牵怪了下来,那就成了掉脑袋的事儿了,姑娘慎行。”

  此言云姮倒是听得诧异非常,连翘不和姨母一个鼻孔出气,竟还反过来劝她。

  她狐疑道:“你的意思是,叫我莫要听姨母的话?”

  连翘福了福身子:“太后娘娘之意奴婢不敢妄加揣测,只是提醒姑娘小心为妙,其他的,奴婢就不多言了。”微顿,语气渐深:“姑娘自有确数。”

  这婢女一向无二话,今日却又这般,云姮突然暗觉,她或许不似面上那么简单。

  *

  养心殿,案上灯烛摇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