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节
��,三个人湿淋淋的在槅门外,听着皇帝在那须弥座的圈椅上,纱帐笼罩之中,吹着那断断续续催人尿下的笛子。

  徐尚书跪伏在地上,俞星城本来不想跪,但奈何自个儿领导都快把自己趴地上了,她也只好跪着低头。

  皇帝吹了好一阵子,也觉得不太好听,转头问殿内人:“如何?”

  里头有个年轻熟悉的声音,语气谦卑,却不怎么会说话,道:“吹的这风雨更凄苦了。”

  皇帝道:“能凄苦过家宅都泡在江水里的百姓吗?”他似乎把笛子扔在了地上,喊道:“徐三,进来吧。”

  徐尚书听到皇帝上一句话的时候,已然哆嗦起来,他提着衣摆,进了槅门。俞星城缓缓起身,改跪为立,朝着皇帝的方向一拜,鲁邕没想到她这么胆大,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跪还是该起。

  皇帝没叫俞星城和鲁邕进去,只说到:“客昔,把门关上,你也退下吧。我只让徐三来了,怎么还附带了两个。俞星城知道什么,这汉阳府大堰开始筹划的时候,她才多大,你送她回去吧。”

  俞星城没想到自己刚到这儿,就被赶跑了。

  她忍不住抬起头来,看向灯火通明的殿阁深处的皇帝,皇帝一身灰袍,正在盘腿坐在那儿闭目养神,江道之在旁边正拿着一卷旧典籍端看,而怯昧正从门内走出来。

  她真是好一阵子没瞧见他这幅太监模样了,微微一愣。

  怯昧这幅太监皮囊跟他本来的模样七八分相似,只是如今凡人面容上添了不少病容,他像是真的大病过一场。俞星城有些诧异,怯昧露出了一丝笑容,像是有点不言说的小默契。

  俞星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圣前,连忙低头行礼,随着怯昧的指引,再次走出养心殿。

  怯昧一直送她到门外,外头两个小太监撑伞,怯昧接过,这回伞面总算够大,他清癯的手腕撑开油伞。俞星城忍不住道:“你不回去么?”

  怯昧:“到了要换值的时候了。一会儿老祖宗该来了。”

  俞星城唔了一声,怯昧对她转头示意,她提起湿透的衣摆,随他走入雨中:“你生病是真的还是装的?”

  怯昧笑了笑:“你猜。”

  俞星城总觉得有些不安:“是上云神殿出事了吗?”

  怯昧含糊承认:“不太好。”

  俞星城:“……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些的。我以为你不会再扮演太监了,或者说,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混进宫里扮演太监。”

  怯昧扯了扯嘴角:“我从来不是混进宫中,早在崇奉十一年圣主消亡之前,我早已以国师的身份与皇帝有过联络了。”

  俞星城震惊的瞪大眼睛。

  什么意思,直接由神任命的国师,和一位皇帝达成了某些合作?!而他现在已经是圣主了,难道皇帝也知道这件事吗?

  怯昧:“圣主之前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。不必吃惊,人与神从来就不曾远隔。”他笑了:“客公公也想学着王公公似的,跟你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透露几句消息,你到底要不要侧耳来听。”

  俞星城真的凑进侧耳去听。

  怯昧笑起来:“大可不必凑这么近,你脖子上挂的那条黑绳要咬人了。”

  俞星城才反应过来,怯昧不过是打个比方,她都听见炽寰在她脖子上的磨牙吐舌声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