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
  她不受控制的宣泄出所有委屈和愤怒,对法官的肃静要求置若罔闻,说完粗暴的捋下自己两个辫子的皮筋。

  “这也是那个变态所喜爱的。”她把皮筋摔到地上,小鹿似的棕眸死死盯着它,语气逐渐冷下来,“在他之前周围其实不少男人都这么说,都是依男人喜欢,只有男人的话才有分量,男人发怒是义愤填膺,是热血,是清醒理智,女人发怒是歇斯底里,是泼妇,是感情用事。”

  她一脚跺上躺在地面的皮筋,狠狠的捻了几下,手臂格开开阻止她“发疯”的几个警察。

  “我很冷静,我的恨意也很冷静,谢谢。”

  说完兀自扬长而去。

  全场:“……”

  富酬叹道:“彻底觉醒了啊。”

  这才是现实,原谅交给时间和圣母,受到实际创伤的人光是从生命的废墟中爬起来就已竭尽全力了,又如何有心力去原谅施暴者。

  曾经历过黑暗的她能斗志昂扬是难能可贵的,而要劝其原谅的又有什么立场,人死为大?不是所有人死了都能得到尊重,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人。

  方才在门外富酬说是不会输,现在他却全然没有发动攻势的迹象,在神宫寺背下全部罪责的情况下,火烧不到他身上,他就采取了安逸的保守态度。

  证人的证词让右京一并控诉富酬涉案的意图无奈作罢,右京却仍措辞严厉的坚持判处七濑死刑。

  面对同样觉醒了的右京,富酬避其锋芒,垂眼不做声,似乎无力招架,又似乎思索着什么。

  而外人看来,他那副无能为力听之任之的样子,着实令人快意。

  直至今日庭审结束,富酬都没搞出绝地反击,逆转大局。

  所幸还有下次庭审,估计是最终次。

  富酬躲在上次的楼梯间抽烟,昏暗光线中,微尘静滞的被遗忘的角落,准确的说,被保洁阿姨遗忘的角落,富酬背朝门的倚着门框点起一支烟,这支烟将燃尽时,右京迎面而来。

  右京阴翳的幽蓝双眸凝望富酬,试图发现他是否藏有恐慌,是否依然胜券在握。

  富酬平静的回望他,右京不明白他那眼神,太过复杂。

  “你喜欢做律师吗?”

  他的语气不戏谑,不质询,单单这么一问。

  右京手指颤了颤,一时无言。

  富酬打从开始就挑拨右京对自己的仇恨,除了让他被愤怒支配,输了一审,还因为富酬需要他的斗志。

  温和意味着不突出,不强烈,不好斗。

  而富酬的对手斗志不够不强烈,又怎么费心钻研调查,挖出医院的秘密并爆出来。

  所以富酬使手段遏止作风温和的右京的面对失败和威胁的惯性退缩,依旧是激将法,逼他战斗,让他查,查背后的利益链,查的越清楚越好。

  激将法只要使得好就大有用处。

  但愤怒作为原罪之一的可怕之处,仇恨对人格的扭转,富酬同样异常清楚。

  “你怀着对我的私怨,置一名罪不至死的孕期女子于死地,品格之恶,使我质疑你作为律师登上法庭的资格。”

  富酬说的无波无澜,不如他愤然恨声的责骂,不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