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三 且以永日
msp;她竟觉着他是在责怪她,真是个聪明劲完全没用对地方的姑娘,若只得她一个人,可怎么过。

  令狐羽看着她在寒风中被吹得发红的耳朵,慢吞吞从袖中取出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往她脑袋上一扣,细瓷人偶这下更像人偶了,巴掌大的小脸,显出些稚气来。

  “去找裁缝。”他下意识伸手抱她上纸马,刚握住腰便觉她浑身一僵。

  明明已经孤注一掷来了,朝夕相对,毫无防备,连他衣服也毫不顾忌地穿着,现在又僵硬如木头,好像他会在众目睽睽下做什么似的,搞不懂女人,真真莫名其妙。

  回深谷为陵时,已近黄昏,宋山的血枫在霞光中如燃了半座山,见寄梦看得入神,令狐羽心头总觉有邪火,不由问:“你在想什么?”

  她半点没察觉他的不快,反而回头望着他笑,霞色落在眼底满是愉悦与惬意:“我在想原来看书上写如火焚天层林尽染是一回事,真正见到又是另一回事。”

  他见不得她愉快似的,淡道:“深谷为陵神力有限,这里待不了一辈子。”

  寄梦并不介意,一手按住有些宽大的毛绒帽子,以免被风吹跑,一面柔声道:“哪怕明天就得出去,我也想把今天好好过完。”

  在深谷为陵,且以喜乐,且以永日。

  令狐羽偏头看了她许久,不知何处生出的蠢蠢欲动令他陡然伸臂将她揽住,察觉到瞬间的僵硬,他非但没放手,反而箍得更紧。

  “这是你说的。”他声音低下去,“既然如此,难道不该今朝有酒今朝醉?”

  令狐羽千里迢迢从中土而来,可不是为了与她玩相敬如宾的游戏,既然缘分奇妙,忽有生路更兼惊鸿一瞥,他容不得平淡与敷衍。

  他紧紧抱住她僵硬的身体,俯首去吻耳畔,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:“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,就当我们是两个普通人,我要你替我生……”

  话未说完,戛然而止,他疾退数丈,扶着额头神色阴晴不定。

  对面的寄梦已然吓得僵住,头顶毛茸茸的帽子也滚落在地,她顾不得捡,只眼怔怔望着他。

  又是恐惧而排斥的眼神,令狐羽实实厌恶这种眼神。

  他骤然伸出手,似是要抓向她,下一刻却身形一晃,消失在血枫林间。

  天顶渐渐有雨云团聚,没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雨,令狐羽漫无边际的游荡也终于结束,停在泥泞山道上。

  在深谷为陵里这么些日子,他似乎被安宁磨平了棱角,不再有往昔锐利的警惕。

  神魂契终究是埋在身体里的炸雷,它存在一日,令狐羽和寄梦便不存在安宁一说。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,不该向往绿瀑红花后的柔软月光,世间赠予利刃与鲜血,他竟还要心生妄想,当真荒唐。

  以后该怎么办?他很久不曾想这问题,如今稍一思及,便觉脑壳生疼。

  慌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,伴随着寄梦的叫声:“令狐羽!别躲了,你出来!”

  方才明明吓得呆若木鸡,现在却又追着他,他实实不懂女人,她想做什么?来找他吵架?来指责他?

  不想搭理她,令狐羽充耳不闻。

  她还在满山乱跑,声音一忽儿远一忽儿近,越来越焦灼:“令狐羽!你在哪里?!”

  非要吵架是吧?令狐羽折了根树枝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