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一 从今往后(下)
景,略显宽大的衣领被风吹得缓缓摇晃,长发被尽数吹去身前,露出后颈微微的凹陷,莫名显得极干净清爽。

  她以为秦元曦要抱怨两句,可他并没有,反倒像个没事人,笑吟吟地与她说:“此处山景幽丽,你师父真会选地方。”

  秦元曦并没有叫她为难,一直露宿了半个月,师父才终于放他进师门大宅,从头到尾只和他说了一句话:“好好照顾蓁蓁。”

  结果他现在故意气她。

  令狐蓁蓁在睡梦中像要甩脱什么似的狠狠翻身,不就是甲乙丙丁,她也有一堆,回头就以牙还牙。

  恍惚中好像有人在耳畔悄悄和她说话:“蓁蓁,衣服松了,小心着凉。”

  修士有真言,着什么凉。

  令狐蓁蓁埋进被子里,躲避秦元曦的声音,他非要叫她听到似的,一路追进被子,又紧紧贴在心口上,渐渐往下,张口咬住已然松垮的腰带。

  她一下惊醒时,总归情况就有点不对,伸手急急去推,手腕又被压在床褥间,秦元曦额头压着她的额头,吐息似微风拂过唇角,柔声安抚:“轻轻的……”

  这次他终于没骗她,近乎爱怜地摩挲她瘦削了不少的下巴:“真的生气了?”

  令狐蓁蓁挣扎不得,声音微微发颤:“我努力练绝学,你却故意气我。”

  秦晞凝视她双眼:“为了我才这么拼命弄绝学?”

  是,是她想和他早点在一起,不做长老终究要回一脉山,没有办法日夜相伴。谁让她又想做这个,又想做那个,对这世间贪心,自然要付出更多。

  他又不说话,按着手腕的手渐渐松开,穿过腰与床褥的空隙,又扶上她后背,紧紧抱住。

  耳鬓厮磨。

  令狐蓁蓁下意识追逐他的气息,勾住脖子,指尖落在他后颈上,轻触惹人爱怜的弧度。秦元曦总让她在极致的喜欢里掺杂一星恼意,想抱住他,又想咬他一口。

  秦晞捉着她的手放在发辫上:“以后把你的发簪给我戴上。”

  可那一看就是女子用的。

  令狐蓁蓁忽觉他又抚向自己的头发,声音更轻:“我的发带给你用。”

  修士没有世间嫁娶之礼,爱侣都是合则来不合则去,秦晞吻了吻她的眉毛:“我们若是普通人,你便该嫁给我。不过互换发饰也一样,别人看了就知道我是你的,你是我的。”

  “还有,”他将她抱起,像要藏起来似的环紧后背,声音含糊,“这次不是故意气你,不过为师就是这种人,徒儿早就知道,劳烦多担待些。”

  令狐蓁蓁张口咬他耳朵:“我才是师尊。”

  秦晞报复似的也捏住她耳朵,趁她痒得浑身发抖,轻轻一笑:“今天不让你做,乖徒儿,为师已替你想好绝学名和仙号,你须得回报我。”

  她终究没能回报多久,因着困倦沉沉睡去,梦中秦元曦替她系好发带,将她的白珍珠发簪毫不犹豫戴在发辫上,揽镜一阅,微微扬起眉梢:“从今往后,就这样。”

  那是九脉主刚就任两个月的事,他的爱侣令狐蓁蓁凭借绝学“一念生死”晋升为千重宫长老,仙号彤云君。

  九脉主的发辫上从此不再系发带,只簪了根女子用的白珍珠发簪。他颜色各异的发带有时系在彤云君的耳畔,有时系在她纤长的脖子上,有时又系在手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