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�,我把你锤子割来甩了!”

  “脸皮比城墙转拐拐还要厚!啷个活在世上害人?”

  那人叱骂一通,豁然鸣掌向看客大喊:“评评理咯诶!勒个杂种睡我堂客,弄大她的肚子!一对狗男女,老子今天非扒了他们的皮!”

  周围顿时声浪起伏,“扒!啰嗦啥子,伤风败德的狗男女!”

  林靖博旁观半晌,饶是起了兴致也不敢久留。

  “小迦,我们走吧?”他侧头,发现梁迦直僵僵地定住了,“吓到了?”

  等了几十秒,后者终于迟钝地摆首。

  她说走吧,又换回寻常不痛不痒的神情。

  *

  除夕,居然降雪,实为罕见,重庆人好似望夫石活化。

  梁迦的外婆陶秀真于昨日抵步。她和魏娟一样,是个苦命的、日子困在单行轨的寡妇。

  可二人又是本同末离的。

  陶秀真无特殊嗜好,更不用提赌博,她就是最为标准的温良恭俭让,除了脾性略显火爆,其余皆是魏娟的标杆。

  包饺子的手法,也是标杆。

  陶秀真边转边为面皮捻褶,落予魏娟掌心成品的眼神不无嫌弃。

  “暗到(估计)要我教到死,你都学不会啷个包!”

  “勒不是为了给你当绿叶嘛!”魏娟讪笑两回,“你嫌我包得矬(丑),小迦包得更矬,你不信我让她过来试一哈。”

  音落,她即刻回头唤了一声。

  梁迦懒懒应过,人迟迟不登场。

  陶秀真继续擀面皮,说:“你提到小迦,我讲真的,过了年给她换个门面嘛。”

  “晓得晓得,我也在考虑勒个事情。”

  “勒娃也是命不好,”陶秀真叹气,“啷个临了中考,性格突然变了嘛?要是好好的样子,好歹能把高中念完嘛!”

  对话时朗时低,幽幽爬进卧房里。

  梁迦歪倚窗户,抬手揩掉一圈水雾外睇。

  雪愈下愈大,长江大桥隐约的犄角轮廓,犹如横卧江水冬眠的神兽。所有车灯都点亮,汽车像是水底一层层错落曳动的鱼。

  落雪的山城,少了平时该有的泼辣。

  是凝固的……

  “饺子还要好久下好?”她松开窗帘,高呼一声。

  “一个小时!你想吃就自己来动手。”

  应言梁迦真的疾跑进厨房,帮助母祖二人节省了三分二的时间。

  然而她并非是自己馋不可耐。

  一锅起盖,腾腾热气中梁迦拿出保温桶。

  陶秀真不解,“做啥子?”

  “我给梁池送点。”

  “好大的雪,你真的要跑啊?”

  “嗯,他晚上值班回不来咯。”

  魏娟站在几步开外,一张嘴欲语还休。

  最终还是陶秀真抢了词,她拍拍孙女肩头,说:“那你切吧,穿厚点,戴手套帽子,晓得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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