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�悔。”

  “我要是现在结了,背上一身按揭房贷才后悔。”梁池打诨。

  “你个龟儿!”周正民抬脚踹他,很快转为严肃,“这案子认真对待啊,给我立个功,别辜负了我。”

  梁池笑着应和,目送他离开。

  这里远离江岸,听不见汽笛声,只有不同维度的车马喧嚣、游龙呼啸。倒和他在警察学院上学时的环境殊无二致。

  梁池呼出一团烟雾,贴住椅背闭上了眼睛。

  入学军训结束那晚,梁迦坐轻轨来找他。

  闷燥的夏夜饱和度很深,整个城市无论昼夜,依旧笼罩在“抗震救灾,众志成城”的士气余韵中。

  梁池简单冲了个澡,赶到门口迎她。

  梁迦不太想进校,就站在树旁仰脸看他。

  校门口学生行来蹈往,有那么三两个恰好是他的新同学。那些莽撞小伙勾肩搭背地瞥见梁迦的存在,瞬时火气极旺地调笑高呼:“梁池!你速度好快!类妹儿巴适惨咯!”

  梁迦向隐蔽处退了退,梁池吊嗓门应回去,“莫乱说,勒是我幺儿!”

  那头顽笑喋喋,没人信他的说辞。

  “幺儿”,其实是个很模棱两可的词。它能够炮制出许多意思,有褒有贬,可亲可疏。

  梁迦没表情,拽拽梁池的衬衫袖口,垂声说:“走吧。”

  他们便沿坡一路信步到江岸,席地而坐后听江水的奔涌暗流。

  梁池问:“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?”

  梁迦声线尤稳,带着超龄的清冷,“你想好了,我就想好了。”

  毗江有夜宵摊,有些在陆地有些在船上,暑气中两岸酒盏隔水相碰。人们或唱或笑,轮渡离港入港,这看起来是个梦境般美好的理想城。

  梁池忽然开口:“没事,不管怎样你都有哥。”

  地铁冲过,惊醒崖上楼房的几盏灯。

  梁迦说:“你去警校就好好学,我晓得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。”

  梁池抬手,揉揉她的头发,下挪扣住她的手背,沉默的力量注入血脉。

  他们比肩而坐,一起用烟烧着江夜。

  梁迦抽着抽着猝然开始流泪,发不出声音的泪。她没有哽咽也没有拭泪,仅仅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,任烟气笼罩全身。

  但是她居然听见梁池说:

  “幺儿,不要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