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节
.蒋少的沟通技能不属于常人考虑范围)。

  还好现在他算是学聪明了。

  不再拿从前过分理性、公事公办的态度,倒是温温柔柔服了个软,像是被顺毛的大狼犬。

  “……可我不想你生气。”

  “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?”

  舒沅反问。

  “除了一些原则性的事,我算是性格很好了吧。真要容易生气,没结婚之前就被你气跑了。”

  毕竟。

  有几个人受得了更年轻时候、蒋成那目中无人的臭脾气啊。

  舒沅握紧他手。

  失笑间,依旧轻声说:“从十六七岁到现在,十一年了,以前我觉得我比了解我自己还了解你,但其实不是的,有很多事,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你。现在回头想想,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,我难道没有吗?我也有的,只是没必要也不想再去算旧账,已经够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“一直怪你难道还能把人生从头来过吗?你已经说过‘对不起’,我也听到了,所以在我这,过去都已经翻篇了。”

  她已经真的厌倦,一直在一个愧疚和被愧对的状态里跟人相处。

  也不想蒋成永远患得患失,不想自己成为家里高高在上冷冰冰不容侵/犯的菩萨,筑起一座永远在关系顶峰的牢屋。

  从前她就在蒋成那吃过这样的亏,何必再让他重蹈覆辙?

  蒋成默然。

  大概是不好接话,一时眉头紧蹙,满脸踌躇。

  舒沅倒心大得很。

  夕阳下,任由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错落短长,只晃晃悠悠,摆弄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。如俗世中每一对寻常无比的饮食男女,柴米油盐酱醋茶,只有这样平凡黄昏,回味青春时的浪漫温柔。

  “蒋成。”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“突然真想看看你七十岁的时候,是不是也这么爱皱眉头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“不过我觉得,”她笑,“你还是臭屁兮兮,把‘老子天下第一’六个字写在脸上的时候更帅呗。”

  【啵唧——】

  是了。

  出乎蒋成和其它所有惴惴不安知情人的意料。

  最终得知真相的舒沅,竟然完全没对他拿个小号来给自己套话的事,表现出什么负气前兆。

  相反,当夜,听他别别扭扭、说两句咳嗽一声地解释完来龙去脉,感慨最大的竟然是:“我说橙子怎么会这么粘你呢。”

  “——个欺软怕硬的臭小狗,橙子,你说是不是?”

  说话间,她一把抱起在自个儿脚边直晃悠的某狗,亲昵地鼻尖对鼻尖蹭了蹭。

  像抱小孩儿似的,足陪它玩了好一会儿,才舍得把一心向往自由的橙子放回地上,又扭过头来,突然问了一句:“那跟我聊爱丁堡的人也是你了?”

  爱、爱丁堡?

  蒋成下意思摸了摸鼻尖。

  险些连手里的公文都看走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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