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节
笑笑表示歉意。

  “他才三个月,教他不要哭,老是教不会……”

  “没关系。”

  大概是特殊的“时期”,连一向最讨厌管不住小孩的家长的蒋成,此刻也难得给予善意。

  反正也没别人,索性还寒暄几句。

  “你们家小朋友很可爱……我和我老婆,也快有小孩了。”

  “真的吗?你看起来还很年轻,这么早就要当爸爸了啊。”

  那妻子抱着自家孩子摇摇晃晃轻声哄,顿了顿,又笑:“还是你们年轻人好。我三十三岁了,才生第一胎。怀小孩的时候怕得不行,别说出差了,一天看不见我老公都哭不停。”

  两夫妻相视一笑,甜甜蜜蜜,很快向人告别,抱着孩子回了座位。

  蒋成敷衍着回以笑容,转过脸,却不知为何,心脏难耐的痛意越来越重。

  他烦躁地将一打文件拂开,拒绝了方忍递来的小片安眠药。

  试图闭眼假寐,莫名的,忽而又想起前两天,舒沅突然提起,要回当年的城南初中部看一看。

  那也算他们的母校了。

  位于城市中央的小山,起伏平缓,宛如美人腰窝,山腰处的高中部已是最高点。而初中部在东侧山脚,每次出校门,却只能穿过山腰,从最西侧的大门离开。

  山并不高,充其量不过为每次上下课晨跑或午餐抢食的嘈杂增添趣味,每次群跑如地动山摇。

  蒋成腿伤未好,还是坚持要她坐轮椅,他亲自推她上去。

  不时有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途径,年轻人惊异的眼神扫过,不住窃窃私语。

  舒沅充耳不闻,只笑着扭头问他: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”

  “记得啊,唱卡啦ok那地方。”

  “那是很久以后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啊?”

  舒沅笑容愈浅。

  “我们第一次见面,是在初中。”

  他第一次和她说话,是在出校门的下行缓坡上。

  就是他们现在在的这个位置。

  那年她才十一。

  入门早,年纪小,但臃肿而肥胖的身躯令她看着远不如同龄的少女轻巧灵动,走路都习惯性弓背,只有对待如顾雁般熟悉的朋友,才能稍稍眉飞色舞。

  她记得那天也像今天,是个阳光正好的晴天。

  她和顾雁在回家路上讨论杨千嬅的专辑,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哼着歌,挽着手。

  身后却不知何时一阵喧哗,然后有个人上前,突然拦住她们,递来一个作业本。

  是个高高的男生。

  没头没脑,却也话中笃定她们会答应似的,随后问了一句:

  “可不可以帮我做英语作业?”

  好中二。

  ——但她还是忍不住红着脸接过他的作业本。那天回家,用最工整最好看的字迹做完所有抄写,小心偷看他写在第一页的名字。

  可惜等了好多天,那男孩却再没有来要回作业本,她的春心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