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��“这香粉怕不是你那太子哥哥从玄迦圣僧处得来?”

  她眼皮一跳,这却不是作假,放好盒子便忍不住绕到了他正前方,小脸上写满了稀奇,“真神了,陛下如何得知?”她记得太子哥哥当时交给她这香粉的时候讳莫如深,她追问,他才说是从圣僧处得来。

  他们梨国皇室倒是久不同玄迦有联系,且玄迦圣僧并非一般的僧侣,他背后......总之,以他的身份不适宜和他们亲厚,渐渐便走远了。

  猜测得到证实,阮苏行眉宇间悄然滑过一丝戾气。

  当年太后将抑制狂躁的香囊交给他时他便疑是出自玄迦,她却不肯承认,如今倒好,隔了数年终究是证实了。

  母亲信誓旦旦言之必不再与玄迦有所往来,如今再看,她的话哪有半分可信?不过是欺他彼时年幼。她勾搭外男,至父皇于何地,又至他于何地?甚至,他是玄迦的儿子,为了保住地位,在父皇发现端倪后眼睁睁默许了母亲弑君杀夫——

  往事斑驳不堪回首,阮苏行身子陡然一振,因思及那些而情绪激烈。他踅过身半倚在廊柱上,画贞伸长了脖子,见他又拿起那只香囊放在鼻端。

  未几,紧锁的眉头才一点一点儿松弛下来。

  画贞到底才十五岁,自诩聪明智慧,其实还不到那样的境界。她两眼直勾勾地盯住了阮苏行的香囊,细细的食指按捺不住指了又指,“陛下,这是甚么,您是不是有何病症?”

  如果不是尾音里溢出的少许期盼,他会真以为司灵都只是单纯好奇或担心。

  “啊,不错。”阮苏行向画贞靠近,他沉吟,狭长的眸子微微一哂,“这是不治之症,朕若是发作起来六亲不认。你仔细着,莫要惹恼了我,届时小命不保。”

  她的判断在这时候不起作用,不晓得阮苏行的话是真是假。然而想起他发作的模样又感到惧怕,吓得连退了三四步,其实还是相信了。

  “陛下不是说过,您会护我周全,灵都发誓今后绝不招惹您,可好么?”

  他的发誓能当饭吃,他信不过,不过也不在意。阮苏行吊了吊嘴角,笑窝一旋,“你且走罢。”拂袖驱她离开。

  他款款向大殿走去,大氅及地盖住软靴,身影那样萧长,她看着看着,意外却瞧出了隐约的落寞。

  这个姜国皇帝,初见时叫人畏惧胆颤,眼下稍微熟稔,她却觉得不论是冷漠抑或阴狠,都不是真正的他。

  这大约,是每个人心底深处都有不肯向人吐露的秘密的缘故。

  忽记起一事,画贞在阮苏行即将进殿时追了上去,他有些意外,“还有何事?”

  “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,保不齐陛下其实知道。”这是她决定告诉他的原因,阮苏行不定是知道的,她和他说了,还能显得她把他当自己人,多么巧妙。

  画贞咳了咳喉咙打扫嗓子,也不知分明四下除却他俩外便空无人烟,她却为何踮着脚亲昵地凑到了他耳畔边,说出的话带着暖白的雾气,渺渺扑向他耳朵。

  “答应了要告诉您一桩别人都不晓得的圣僧的事,灵都不会食言。”她眼前依稀出现了玄迦圣僧淡泊的面庞,犹记得第一次得知他的出身时她有多么惊讶,“......玄迦圣僧非但是圣僧,他还是陈国国主的亲哥哥。当年本该由他继承皇位,可不知怎的,听闻他一夕之间剃度出家,甘愿放弃一切。第二年便孤身来到姜国。”

  见他面上无甚大的反应,她心说他居然果然是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