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9 遗书
老的眼睛,但除此之外,对他正在读的这封信,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。

  最后,他垂下拿信的手,长长出了一口气。

  “怎么?”古铜尔问。

  赖克没有回答。

  “写了些什么?”

  赖克仍然没有回答。

  “告诉我。”

  “我不能肯定,”赖克声音嘶哑地说,“也许这是自杀前的遗书。”

  “自杀?什么——”古铜从他手里接过信。信是手写的,看到信首的称呼语,古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永远长不成大人的大学学生的形象。

  父亲大人:

  我大概又把事情搞砸了。对不起。这话我似乎说过许多遍了,不是吗?对不起。我希望你知道,这一次我的确很努力。真的,我以为自己把一切都考虑到了。我才非常隐蔽,猎物已经十拿九稳。又要谈到出差错了,是吗?我不知道哪一种情况更糟——使你难堪,还是不能成为你那样的人。但我向你发誓,这一次我不会犯下错误一走了之的。责任是我的,惩罚也是我的。等到我完成了我必须做的事情,你就再也不会感到我给你丢人了。

  不孝儿:二子

  赖克清清嗓子,好像他说话有困难似的。“二子是赖恩的小名。”

  古铜又把信读了一遍。“‘责任是我的,惩罚也是我的。’他在说什么呀?”

  “我很担心,他打算自杀。”赖克说。

  “那样能够不再使你感到他给你丢人吗?你认为这是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吗?”古铜摇了摇头。“自杀可能会抹去他的耻辱,但抹不去你的。你儿子谈到的不是自杀,那远远不够激动人心。”

  “我不知道你说的——”

  “他是个喜欢自我表现的人。‘我不会犯下错误一走了之的。责任是我的,惩罚也是我的。’他谈到的不是自杀,而是去跟对方扳平。他是找他们去了。”

  古铜一个急转弯,把租来的雪铁龙从康多蒂街拐到一条窄街上。他的前车灯刺破雨帘,照射出前面两辆顶灯闪闪的警车。在一座公寓大楼灯火通明的入口处,两个身穿油布雨衣的警察正跟门廊里几个愁容满面的人交谈着,那些人全都穿着睡衣或者睡袍。许多窗户里都亮着灯光。

  “真糟糕,我希望我弄错了。”

  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
  “星期五我曾跟踪你的儿子和一个女人来过这儿,”古铜说,“她的名字叫雷娜塔。他没告诉我她的姓,很可能这是个化名。她是你儿子招募的那伙人的头儿,这意味着她是炸毁台伯俱乐部的那伙人的头儿。换句话说,她是恐怖分子的头儿。”

  “这只是个假设。你不能肯定这是同一伙人。”赖克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