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1 潜入
p; 实际上他的目的地是两个路口之外的“大东旅馆”。

  现在局势愈发紧张,而他此行的任务也非常重要。

  蒲素认为任何防范措施都不是多余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一九四零年,上海。

  三月五日,春寒料峭。

  位于亚洲大陆东岸,长江三角洲前缘的上海气候并不温和。大东旅馆门前一张旧报纸被西北风吹的高高飘起,在半空中发出簌拉拉地声响。

  从门房手里接过钥匙进了二楼房间。蒲素放下藤条箱走到窗前,侧身在窗帘后观察了一会后便拉上窗帘。又回到门口驻足停留了几秒,然后才轻轻拴上插销。

  接着他将藤条箱放在床上。脱下了厚厚的阴丹士林布棉袍,肩膀上露出一条牛皮肩挂枪带,两边腋下各塞着一支短枪。

  脱下的棉袍被他拿在手里,找准了线脚用力一扯。“刺啦”一声轻响后夹里裂开,散落出十来张大大小小的纸片。他仔细地把那些纸片归拢后又核对了一遍。

  上船以后每晚都是和衣而睡。而藤条箱则一直垫在枕边,走到哪都从不离手。

  收拾好文件后他坐到床沿弯腰撩起裤腿,将固定在小腿上的另一只瓦尔特p38手枪收起,塞在了枕头位置的床垫下面。

  直到此时他才在藤条箱箱口处小心摸索一番打开箱盖。从里面一根钢线上摘下绊索,取出一枚德制24型手榴弹。

  箱子里折叠整齐的衣服上压着一本陕西味经处出刊的《天演论》,卷脚油印处印着——【严复翻译】、【赫胥黎著】。

  取出这本线装书后蒲素开始整理箱子里的物品。

  带来的东西稍晚一些都要送出去。旅馆人多眼杂,在这边临时落脚不过是下船后的一个必要防护性过渡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时不过六点,天色却已似入夜,只是霞飞路上的白炽电灯还没有打开。

  风势比下午还大,走出旅馆的蒲素紧了紧风衣束带后竖起了衣领。

  此时的他穿着三件套粗花呢西装,外面一件英国风衣。脚下一双皮鞋擦的锃亮,头上戴着一顶呢绒礼帽,手里还拎着一只咖色牛皮公文包,俨然一副洋行买办的派头。

  其实蒲素就出生在上海,少年时期就随家人移居了国外。虽然已经离开近20年,却依然可以说出一口流利的沪语方言,这或许也是组织派他现在来上海的原因之一。

  当然,最重要的是他和即将见面的联络人关系。

  蒲素少时就读法国里昂大学,十几岁时在那里第一次接触到了进步思想。当时学校组织了几个包括“工学世界社“、“勤工俭学会“等进步团体。

  从里昂毕业之后,蒲素已经无心向学。情知以眼下之国情民生,加上日本人虎视眈眈,在腐败的国民政府统治下仅靠实业根本无法救国。

  没过多久,通过组织考察的蒲素就直接从法国被派遣到莫斯科“澳斯托兹那雅特工学校”进行学习。

  这所学校实际上是苏联秘密机关“契卡”的培训中心。蒲素在那里进行了长达三年的系统学习,主要训练科目就是政治军事和情报特工技能。

  三年后当他从“契卡”结业时并没有被派回国内。因为结业成绩出色,蒲素奉命和其他几名同志一起驻留在莫斯科中共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