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节
�如是想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陈文遇低眉敛目,站在外首,目光恭谨地落在帐子一角。

  隔着一层薄薄的明黄帐子,他能清晰听见永安帝与玄真大师交谈甚欢。

  不得不说,玄真还是有点门道,说起道法与长生来,头头是道。

  陈文遇扯了扯唇,笑容嘲讽。

  当然,不是在嘲讽自己,而是在嘲讽里面的人。

  谢昀手里却牢牢握着一军一卫,永安帝收不回来,也不能收回来,他需要网布天下的神鸾卫替他监视官员,他需要以谢昀为刀,与朝堂为剑,刀剑相交,相互制衡。

  而他不过是个讨主子欢心的玩儿意,手中的权力全部由永安帝予给予收,故而东厂权力更迭频繁血腥,督主换了一任又一任。

  这种局面只有新帝登基才能打破一个裂痕。

  他需要尚在襁褓的嬴域,也需要一个无依无靠的太后。

  陈文遇知道,他手中权力握得不牢,地位亦是一直不稳。

  即便他坐到了东厂督主的位置,无数人对他卑躬屈膝,低头哈腰,他依旧没有办法撼动谢昀一丝一毫。甚至只能凭谄媚讨好来扭转永安帝的心思。

  若非如此,嬴晏岂会去闻喜宴上求谢昀相助。

  她为什么不肯等一等他呢。

  只要再等一等,等到嬴域登基,他就可以护她周全。

  陈文遇眼底情绪一会儿一变,有痛楚、有迷恋、有暗恨、有疯狂……种种情绪交织,甚是纷杂。

  不过想起那场梦,想起嬴晏最后还是陪在了他身边,陈文遇脸上阴霾倏地散去,扬唇一笑。即便谢昀费尽心机又如何呢,晏晏还不是选了他?

  这个认知,让陈文遇感到无比的痛快。

  *

  少莲汤正殿。

  嬴晏已经起身,对着一面铜镜,脸蛋烫得不像话。

  昨天夜里她被撩拨得意识朦朦胧胧。

  连怎么回得正殿都不知道,只记得烛光柔和轻晃,耳畔泉水叮咚,谢昀神情执拗而幽沉,如疯魔了一般——使劲儿啃她。

  嬴晏伸出手指捂了脸蛋,深呼好几口气平复。

  少顷,她又挪了挪小手,露出一汪秋水似的眼眸,打量自己。

  如今再瞧这些痕迹,她哪里还能记得起陈文遇突然发难的事情,甚至连那日在马车里的恐惧,还有事后叹气,都忘得七七八八了。

  因为她一闭上眼睛,谢昀的声音和模样就出现在脑海中,久久徘徊,挥之不去。

  手臂、腰腹、大腿,他甚至连脚背上的一块淤青都没放过。

  嬴晏忍不住羞恼。

  这厮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!

  只是。嬴晏又伸手按了按胸口,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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