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九、是也不是
��?”

  “怎么?”

  “稷下学子。”靡宝面露忧色。

  “哦……我们先避一避吧。”赵和心念一转,便知道他为何不怕朱融,反而担忧这些稷下学子们。

  朱融虽是高官,但身为官场之人,行事就要符合官场的规矩,无形的制度约束着他,他反而不能胡乱行事。这些稷下学子则不然,年纪轻轻,冲动易怒,分明对天下认知尚浅,却一个个自以为真理在手,再加上一个群聚心理,总以为法不责众,所以反而容易做出些突破规矩无法无天的事情来。

  只不过赵和刚欲闪身避开,那群稷下学子中已经有人认出了他,大叫道:“就是他,他是赤县侯赵和,他便是凶手!”

  “杀人凶手,竟然还敢来此,他就不怕人死有灵么?”

  “我们法家有位先贤说,世上有种恶人,做了恶事之后,非要重返现场,观察别人看到他为恶后的反应,以此来满足其心中怪癖——这小贼就是这种恶人!”

  “他在咸阳便凌迫天子,逼迫天子不得不退位,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?”

  一时之间,稷下学子之中群情汹汹,纷纷叫骂,三言两语之间,不但将烧死查案特使的罪名给赵和扣得牢牢的,甚至觉得他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。

  赵和本欲避让,听到这里,却停住脚步。

  旁边的萧由叹了口气,伸手拉他,他才心有不甘,跟着萧由往寺侧门处走。

  无论他心思多重、所学多杂,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有些事情,他根本忍不了。

  但他们要走,那些稷下学子中又有人忽然大叫:“这小贼要逃,捉住他,让他给无辜死者磕头赔罪!”

  “对,对,捉住他!”

  “上啊,他此刻身边护卫不多,正好行事!”

  稷下学子们快步追来,赵和停住脚步,这一次就算是萧由拉他,也无法拉动了。

  赵和看了萧由一眼:“萧大夫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么?”

  萧由又是苦笑:“记得,真要如此么?”

  “我若是步步退让之人,早在咸阳城中莽山贼入丰裕坊的时候,我就退让了。”赵和咧开嘴一笑。

  笑虽是笑容,萧由却体会到森冷之意。

  知道赵和的意思,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,就是赵和为摆脱那伙采生折割的恶人而纵火,在混乱之中,萧由却仍然将人记得清清楚楚,把那几个恶人都一一点出来。

  “缩在人群之中,那个两道眉一高一低者是认出你之人,叫得最凶的,是人群左后方那个嘴有些斜者,还有一个有些可疑,就是那个正在拾碎石者。”萧由一边说,一边向后退开:“打架的事情,我可不擅长,你自己解决吧。”

  赵和就没见他与人动手过。

  此时赵和身边,只有樊令一个算是从咸阳带出的护卫,另外几人,都是靡宝家中的剑客,靡宝站在赵和面前,伸出胖胖的手:“主公先走,此间之事,交给我了!”

  “哦?”

  靡宝一脸悲愤:“令主公身陷此险境,是靡某之过错,我……”

  他话声还没有落,就发觉赵和迈步,轻快地从他身边绕了过去。靡宝睁圆眼睛:“错了,主公,往这边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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