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节
  林绪礼,是刘奶奶的丈夫,林小满一直喊的就是礼爷爷。

  礼爷爷是帮着去猪圈了赶猪了。

  一般是把猪赶到坝子里,然后在按在长条板凳上,再杀。

  舅公和爷爷们,还有爸爸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猪摁在板凳上,杀猪匠拿着磨得亮晃晃的刀,往猪脖子那一捅。

  瞬间血流如注,喷薄而出,奶奶就端一个撒了盐的盆子往猪头下方一放,接一大盆猪血。

  这猪血冷凝之后,再倒锅里烧开,就是血旺了。

  这杀猪,中午是要吃刨猪汤的,这刨猪汤里的好菜就有血旺一个。

  再有就是猪肝了。

  猪杀完之后,听到热闹的邻居们都跑来了,吹牛的吹牛,帮忙的帮忙。

  有的没事就留下一起吃刨猪汤,有事的,人家就是单纯地过来看个热闹。

  “老姜,今年你和全贵都不在家,别个绪清哥一个人也把猪喂得这么肥呀!”

  这大肥猪得有三百斤吧?

  这么大都没舍得卖,杀来吃了,林家看起来,日子过得也不算差啊。

  “别个绪清一个人在屋头能干得很,天不亮就起来煮猪草,吃了早饭就出门了。在坡上不干到太阳当空(中午12点)不得回家。”

  “就是,我们全生产队都找不到一个人比你们屋林绪清还勤快的。这些男的都懒得不脱壳壳。”

  “也不看看人家绪清是哪个调教出来的。我们老姜当年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勤快人!”

  围着一锅刨猪的开水,一群女人荤素不忌地开着玩笑。

  都是同辈,说话就没个把门儿的。

  “就是,我们老姜当年可也是个十里八村汉子都想娶的美人。”

  “啥子美人哦,你们莫开这些玩笑。林绪清一个人在屋头能干啥子?我回来,那堂屋的渣渣堆得都没处下脚老!”

  “怕啥子,没得下脚的地方,这才说明他老实。要是屋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,那你就该怀疑是不是哪个野婆娘在屋头给他收拾的了。”

  “我看你没在屋头,人家林绪清身上也没穿得像讨口的一样。你就知足嘛。”

  这说话的老太太,林小满印象很深刻。

  就是她好像去伺候媳妇坐月子,离家两个月,家里男人就一天穿着脏衣服,等她回来的时候,脏衣服堆了一床都是。

  然后,男人穿的是好几年前打过补丁的衣服了。

  这可是闹出了好大的笑话。

  后来一个队的人看见她就摆谈,说她没在家,就没见她男人去堰塘洗过一次衣服。

  也就是说,两个月以来,男人都是靠脏衣服和破衣服对付着穿的。

  说穿得像讨口的,都已经是抬举他了。

  “你们说是说笑是笑,这林绪清一个人在屋头还真的过得下去。”

  “你屋王钰今年过年得不得回来呢?”

  这绕来绕去,话题总是离不开林家跑的儿媳妇。

  那头帮着刮猪毛的林全贵,听见这边突然的一问,手就是一顿。